(已改正)
“胡说什么?”蕊仪哼了一声,仿佛被戳中了什么,有些不舒服。
“她如今是婕妤,还能敬你这个姐姐,要是真做了昭媛,她能再敬你几日?有些女人一眼看去便夺目赏心,有些则要在悠悠岁月中慢慢品味,不过吃香的往往是前者。尤其是在这宫中,后者也许根本就没有机会过这悠悠岁月。而妹妹你究竟是哪一种,还要我多言么?与其她日后不将你放在眼里,不让你再过那惬意的小日子,何不先下手为强?妹妹,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酒窝里维持着淡淡的笑意,敏舒慢条斯理地道。
手上一抖,心知她说的都是实话,蕊仪勉强笑了笑,不过事已至此,如今她要想的还不是和蕊瑶分出个高下,“那是我们姐妹之间的事,姐姐何必替我烦心?何况蕊瑶并不是无情的人,姐姐的话过了。”她抬头看向敏舒,目光微利,“别告诉我姐姐只是在为我着想,姐姐扫了我们韩家的颜面,不知打算如何了结此事?”
“没想到向你投诚示好,倒是错了,早知道就做个顺水人情,索性劝皇上立她为昭仪或是德妃。你们姐妹间愿意打个死去活来,又与我何干。”敏舒没有动怒,像是在掩盖什么,刻意讥讽道。
“你是怕她在你之上吧?”蕊仪呵呵一笑,敏舒的伪善让她厌烦,难道她会相信敏舒是为她着想么?“何况她位分高低,跟我能不能过安生日子又有何干?赵飞燕做了皇后,不是也要受制于赵合德么?我和她谁能降住谁,日后就不劳姐姐费心了。”
蕊仪说罢便走,敏舒讪讪的,也不挽留,但担心路上滑,再有什么闪失,便命棋书一路送她们回去。蕊仪先派人去看看蕊瑶是否回去了,知道她还在仪鸾殿便有些担心,命软轿绕到仪鸾殿接她一道回来。
到了仪鸾殿,蕊仪一行刚上了玉阶,就看见鱼凤探出头向他们点了点。蕊仪长舒了口气,蕊瑶想是极为克制,没闹出事来。她有些好奇两个一向不知忍耐的人坐在一起会是什么情景,她不让人通报,放轻脚步站在鱼凤身边,一起往殿内望去。
蕊瑶正和梓娇对面而坐,两盏茶上水烟全无,看来已经凉了很久。梓娇瞥了蕊瑶一眼,克制着道,“韩婕妤是来看本宫笑话的,既然已经看到了,也应该回去了,妹妹总该去准备迁宫了吧?”
“贵妃是在为我着想么?那好,我正要迁去饮羽殿,可惜姐姐宫里抽不出人,而我东西又多,想从姐姐这儿借几个人。”蕊瑶一点也不客气,婕妤不能自称“本宫”,而她也不想称自己“妹妹”或“臣妾”,也不称梓娇一声“姐姐”或“臣妾”。
梓娇横了她一眼,恨得牙痒痒,“这儿倒是离饮羽殿不远,妹妹要人只管跟蕴溪说。不过本宫这儿人也不多,就从外院抽几个吧。”
“你肯借就好。”蕊瑶嘴角动了动,目光将殿内扫了一圈,“怎么不见皇长子?不,是二皇子才对。”
这几天已听了不少冷嘲热讽,梓娇再大的火气,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这样的话她初时听闻还会砸杯摔碗,这几日听了不过多一抹冷笑,“二皇子去皇上那儿了。”
下一刻,笑在嘴边凝结,蕊瑶轻轻冷哼了一声,不疾不徐地道,“二皇子是皇上的骨血,就算二皇子的母亲犯了天大的错,他也还是皇上的儿子。”
心里嘶的一响,梓娇顿时警觉,难不成蕊瑶要抢她的儿子,“他是皇上的儿子,也是本宫的儿子。妹妹要是喜欢孩子,还是应该多想想怎么讨皇上欢心。”她微微一笑,挑衅地看着她,“忘了问,妹妹刚刚册封,不陪在皇上身边,怎么到本宫这儿来喝冷茶来了?”
“我晋封让你不如意了?”蕊瑶大胆地迎视着,也不打算再绕弯子,“还是我封了婕妤,如了你的意?”
梓娇看着她,忽然笑了笑,不再是挑衅,而是嘲弄,“封什么位分,还不是皇上一句话。你啊,摆着个姐姐在宫里,还要趁皇上酒醉才私自承幸,难怪上不了明路。”
“你……”蕊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要不是想着蕊仪的话,一准得几句把她顶回去,“你可知有句话叫做后来居上?想你没读过什么书,兴许不知道。算了,你说的我都记住了,这就告辞了。”
蕊瑶起身退了几步,看着她边笑边慢慢地向她福了福。蕊仪看到这一幕,只觉梓娇目中之火越来越盛,就在那火要喷薄而出的时候,蕊瑶终于转身朝她们走来。蕊仪和鱼凤先到阶下等她,见她朝殿内的方向愤懑地看了一眼又一眼,不觉失笑。
“没吵起来,有些长进。”蕊仪笑道,和蕊瑶并肩而行,没告诉她方才自己也在偷听。
蕊瑶挤出一丝笑,声音高了不少,“果然没猜错,都是她使的绊子。若不是怕皇上生气,我才不让她。”
“不让她,也不能吵。”蕊仪语重心长地道,既然她已误会了梓娇,就让她错下去好了。毕竟还不能跟敏舒撕破脸,若是让蕊瑶知道了真相,她不会原谅梓娇,反倒是把敏舒也搭进去了。
“晓得了,方才不就听了你么?”蕊瑶叹了口气,扶她上了软轿,自己停在那儿望了望饮羽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