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娘刚好进来,手上一颤,茶洒到了漆盘里,“娘娘,奴婢也一直帮鱼凤看着,奴婢和鱼凤都是清白的。”
鱼凤跪下,表明心志,“东西一直都放在后殿,每次有人出入,奴婢和萱娘都必有一人相随。而且这些天,除了运了宫灯罩子出去,旁的都是有进无出,绝不会有错。”
“那也真是怪了,东西好好的放在那儿,没人动过,怎么就能老母鸡变鸭了?”蓝坠儿声音虽低,此时听起来却分外刺耳。
目光一动,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蕊仪语气和缓,“既然东西不对了,本宫定给各位妹妹一个交待。”她转而看向梓娇,“请容妹妹一日,妹妹定给姐姐一个交代。”
蓝坠儿低下头不说话了,原想着梓娇对自己成见颇深,她转而想依附于蕊仪,没想到又闹出这么一出。也不知蕊仪能不能从中洗脱出来,可是她也不能立马见风使舵,只能静观其变。
丽娘也低着头,眼角不住地瞟向萱娘,此事萱娘牵扯在内,万一错在萱娘,她也就没了这个亲姐妹,当下手脚冰凉。
倒是郑娴巧原是司言,此时难免要正色说上几句,“此事牵扯宫纪,还请淑妃娘娘严查,揪出那些个手脚不干净的,以正宫规。”
“没想到,这丽春台也有手脚不干净的。”赵瑜茵嘴角带了些嘲讽,幸灾乐祸地扫了一眼萱娘和鱼凤,目光最后竟落在蕊仪身上。
蕊仪诧异于她的大胆,蕊瑶心中更是烧起一股无名火,对梓娇和蕊仪之间的关系也起了猜测。她冷笑着瞟了眼赵瑜茵,“赵才人不是原先王府里跟来的,入宫日子又浅,大概还不知道。淑妃娘娘在家里时什么金银珠宝没见过,如何会把几颗珠子看在眼里?”
“韩婕妤这话就错了,那些个贪官污吏,又有谁缺了金银珠宝了?”赵瑜茵反唇相讥,李存勖自回宫就多歇在饮羽殿,她厚着脸去了几次,每一次都吃了闭门羹,连李存勖的衣角也没沾上。
怕她们吵起来无法收场,蕊仪出言阻止,“两位妹妹都不必动气,事情总能水落石出。凡事都有规矩,妹妹们别为此伤了和气。”
梓娇一直静静地看着,老半天没有说话,这时忽然微微一笑,面色和缓下来,“妹妹也不必着急、动气,本宫一向知道妹妹治下有方,交给妹妹处理是一百个放心。其实也未必有人手脚不干净,近日忙乱,说不定是哪个奴婢挪动东西,一时放错了地方。”
蕴溪也笑道,“方才听萱娘和鱼凤说,东西都是只进不出。既然如此,那东西应该还在那里,只是放错了地方。”
“是啊,妹妹不如这就派人去看看,说不准就找到了。”梓娇笑看了蕊仪一眼,牵过她的手,“反正放东西的地方也不远,不如大家一起去看看,也好当着几位妹妹的面还了这几个奴婢的清白。”
“后殿东西太多,恐怕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要不,让他们把年节上的东西都抬出来?别弄脏了各位姐妹的衣裳。”蕊仪语声未变,尽量云淡风轻,那儿还放着要私下送到韩府的几只箱子,她们去了,恐怕再生事端。
她不相信萱娘和鱼凤会贪了那些珠子,要是珠子不见了,她们二人便首当其冲。其实她也不相信珠子还在后殿里,毕竟看得严,不大可能移动。要是有人将其盗走,也不会留在后殿里。夜明珠应是已经被别人拿走了,这人若是她丽春台的,那她便是治下不严。
可最怕的是这将成为一桩无头公案,但若给她多一日时间,她即使找不到,也能挪出些成色一样的充数。这些夜明珠虽然珍贵难寻,却也不是寻不到,她魏州的铺子里就恰恰有一些。
梓娇笑看着她,很是和气,只在眉宇间流露出些许急躁,“哪有那么金贵,搬来搬去的,还不是把你这儿弄得更加忙乱?皇上怪罪下来,我们可受不起。大家一起去看看,帮她们洗脱了,妹妹身边也不至于一下子少了两个得力的。”
“听说年礼好些都在后殿,都是不可多得的好物件,一直无缘得见,过些天又都要赏下去了,不如就此让各位姐妹都开开眼界。”敏舒一左一右各看了一眼,想做个和事佬。
敏舒从进了门就一直没说话,在宫里她常是如此,这会儿突然开了口,众人都不由得看过去。蕊仪也不好拒绝,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左右都是寻不到,让她们去去心病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