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鱼凤唤住她,摇了摇头,“如今这些都不重要,娘娘,你瞒得奴婢好苦啊。娘娘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却用生绢裹腹,娘娘就竟还要不要自己的身子,要不要自己的性命了?”
“你胡说什么?”蕊仪脸色一白,下一刻已恢复了镇定,挥开她的手。宫装宽大,加上生绢,只觉得她略微丰满了一些,没想到还是败露了,“崔敏正瞧的脉?”
鱼凤摇头道,“奴婢扶娘娘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难怪打从两个月前,娘娘就不让皇上歇在丽春台。”她顿了一下,镇定地注视着她,“娘娘不说,自然有娘娘的原因。奴婢也不知崔太医知不知道实情,恰巧奴婢是在太医院挂了名的,就拖住了他。”
“他是知道的,不过我告诉他,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宫中险恶,我想等到麟儿落地时。”蕊仪目中幽然,这当中谋算半点错不得,最终说不准崔敏正也是要除去的。
“奴婢斗胆揣测,娘娘此举并不是要平安诞下麟儿,而是根本不想让人知道它的存在。”鱼凤话一出口就知自己猜对了,“可是生绢早晚有裹不住的一天,皇上早晚要知道的。”
“你的话明明还没有说完,怎么就不说了?”蕊仪阖上眼睛,靠在枕上,如今她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这孩子是谁的,你算算日子,我怎么可能将它留在宫里?九死一生地生下来,再送出去,这才是它该走的路。”
鱼凤掐指一算,皱眉道,“娘娘会不会弄错了?奴婢记得娘娘回宫的那晚,皇上是来过了,这日子上错一两日也是常有的。”
“那晚,他最终没有……虽然也许他自己也没有留意到。”蕊仪面白如雪,凄然冷笑,那也许是她在他面前最卑微的一刻了。她睁开眼,嘴角一勾,“其实不让他发现也容易,左右有蕊瑶在,让她独善椒房,难道她还不乐意了?我大不了关上门,清清静静地拜上几个月的佛。”
虽然早猜到了真相,一听之下,鱼凤还是惊得扶住了床沿,好在声音依然镇定,“娘娘打算如何把孩子送出去?”
“本打算过几天就对你说的,现在把话说明了,也好。”蕊仪轻叹了一声,“我想让你给平都郡主带个话,这孩子以后就是她的了。”说罢,她轻轻的抚上了隆起的小腹,眼中有了些暖意。
鱼凤下定了决心,重重地点了点头,“奴婢一定想法子见到郡主,她要是不答应,奴婢就亲自把孩子送到郓州去,交给太尉大人。”
“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蕊仪眼角泪光闪烁,她长长地出了口气,“还有一件东西得让你送过去,兴许能让他脚下的路更顺遂一些。鱼凤,咱们想法子去一趟穹宝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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