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待见平南王,但好歹也是这具身体的父亲,年纪也不小了,大冷天的,又这么晚了,也不知是不是刚刚接受了慕容烨的关系,云河心中升起些许的不忍,便让方伯将平南王领了进来,让她出去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很快,方伯便恭敬地将平南王领了进来,虽然他看得出小姐不大喜欢平南王,但平南王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一个做下人的,还是小心为上。
从云河面前直接走过,平南王坐在大厅的主位上坐好后,才看向云河:“今晚我来找你,是要与你说你娘的事。”
云河一怔,这大晚上的,平南王不睡觉,竟然跑来跟她说这具身体生母殷的事,是什么意思?
虽然心中疑惑,但云河却没有吱声,紧抿着双唇,低下头,看着自己平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平南王像是没有看到云河的反应,像是陷入某种美好地回忆中,眼神恍惚的说道。
“你娘是熊池人,我还记得,第一次跟她见面是在二十一年前秋季的一个午后,那时大元和熊池正在打仗,当时我也还没封为王爷,因为边境在打仗,粮草物资都缺乏,朝庭便派我负责押送战略物资到边境,在离陵丘二十里外的郊外遇到你娘,当时她整个人昏迷在地上,虽然她当时整个人都躺在地上,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当时我还以为她是从天上偷光溜下凡间的仙女。”说到这里,平南停顿了下,又继续接着说道。
“我怕她醒来后会逃走,所以当时我翻身下马,将你娘抱起,直接将她带回营地,当晚便直接让你娘做了我的侍妾,你娘并没有反抗,我以为她是接受了我这个人,所以在回京的时候就将她一起带回京城。”
“当时我府里只有二姨娘一个侍妾,你娘她是那样美好的一个女子,我只想将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给她,就在我们回到京城的第二个月,你娘怀孕了,我欣喜万分,立即找到你奶奶,想将你娘转正,但是却被你奶奶给驳了回来,说你娘来厉不明,不能担当云府的主母。”说到这里,平南王的眼神暗淡下来。
“为此,我跟你奶奶大吵了一架,你娘知道后,便极力劝我,跟你奶奶和好,不要因为她一个外人,而伤了我们母子之间的和气。最终我听从了你娘的劝解,和你奶奶和好了,你娘处处忍让着你奶奶的无理取闹,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奶奶却在我出公差的时候,亲自为我定了一门亲事,当时还只是大理寺卿的公孙家的嫡长女。”公孙家的嫡长女,不用平南王说,云河也知道是现在的平南王妃,公孙玲珑。
“我知道后,很气愤,立即拿着庚贴,要到公孙家退婚,但又被你娘给拦住了,她说,我退婚了不要紧,可女子却不一样,女子一但被退婚,这辈子也就完了。我当时真的是气极了,坚决要退婚,但是你娘却以死相逼,不让我到公孙家退婚,就这样我向你娘妥协了。”
“第二年的秋天,我便迎娶了公孙玲珑进门,但因为我心里只有你娘一个女人,成亲五年我都没有踏进公孙玲珑的房门一步,在这五年里,你娘也劝过我不少次,但是在这件事上我就是不肯听她的。”
“直到冲儿出世,还记得冲儿出生时,天气很好,我和你娘都很兴,等你娘歇下后,便又与你奶奶商量,将你娘提为平妻。”
“不光你奶奶不同意,就连你娘也不同意,还说,若是我执意要提她为平妻,她便带着冲儿离家出走,于是我又一次向你娘妥协。”
“可随着冲儿的出生,一直安静的公孙玲珑,却开始不安分了,在我不在府里的时候,总是变着法子的为难你娘。”说到此处,平南王抹了把脸,停了好几分钟后,才又继续缓缓说道。
“若是有一次我突然兴起,偷偷回府,看到公孙玲珑正在欺负你娘,我还一直被蒙在股里,当我看到公孙玲珑欺负你娘时,我很气愤,当场就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我以为我打了她以后,她会安份些,但是她却变本加厉地为难你娘。被我知道后,她不但不改过,还提出无耻的要求,说要若要她不再欺负你娘,便要我与她做真正的夫妻,当时我便直接甩袖走人。哪里知道……”说到这里,平南王脸上露出了苦笑。
“哪里知道,你娘竟然帮着公孙玲珑,在我喝的茶里下了药,然后便将我送到了公孙玲珑的床上,也就是那一次,公孙玲珑便怀了月儿,我记得那年,冲儿三岁了。”
“公孙玲珑生下月儿后,不久,你娘便怀了你,可自从你娘怀了你以后,精神便开始不好,不是整日里的睡觉,就是经常走神,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多次问她,她也只是摇头,不肯说。我当时找遍了燕京城里所有的大夫给你娘把过脉,大夫们都说你娘这样可能是因为怀孕引起的心情不好,等生完孩子便好了,我也就没再往心里去了。可就在你娘要生你的前几天晚上,你娘却主动找到我,让我在你生下来后,将你送到偏僻的山村养起来,离京城越远越好,我当时听到你娘的话,便懵住了。你娘不是狠心的人,她对冲儿是那么的好,可你娘还没生下你,就想着要将你送到庄子里去,我便没有答应,你娘见我不答应,很是激动,还说若是我不答应她,她便带着腹中的胎儿一起离开人世,一尸两命。我无法,只得答应了她,虽然我当时答应了你娘,我心里却是很不舒服的,我想不明白,你娘怎么突然间就变得冷酷无情?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狠心送走。直到你娘将你生出来没多久后,我才知道你娘这么做的苦衷,和她的用心良苦。”说到这里时,平南王的眼中出现了泪花。
云河还是第一次看到平南王这个模样,一时间怔在那里,就那样怔怔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