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把醉仙楼和仙乐坊交给我,那我就得当这两家的管事,这掌柜一职……”杨曦微微一笑,淡淡开口。
上官泽一愣,忽然笑了起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请继续说下去,你想怎么做?”
“半年,上官老板只要给我半年的时间,将醉仙楼仙乐坊完全交给我打理,每月,我会按两座楼现在的盈利的一倍半上交银两,剩余的,不管剩下多少,赔了多少,都由我杨曦自己承担,如何?”
“这么说来,这样对我上官泽来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不过杨姑娘你当真有这么大的把握?”上官泽眸色中全是考量与怀疑。
“上官老板,我们签订一个文书如何?如果半年之后,我不能履行自己的承诺,那么我杨曦免费给上官老板打工十年,您只管管吃管住就行,如何?”
上官泽眸中精光一闪,当即道:“杨姑娘果真是女中豪杰,这文书是签订了,但愿杨姑娘到时候可不要反悔!”
杨曦再次一笑:“上官老板多虑了,别说在青阳县,就是整个东北,上官老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杨曦只是一个小小女子,上官老板还怕我这小小女子跑了不成?”
上官泽一想,也对,此杨曦非比杨曦也,她再也不是杨傲天之女,早在三天前,杨傲天接到密保知道杨曦逃到了这贫瘠之地,他念在父女之情没有再派人来追杀,只对外扬言,杨家大小姐得了痢疾,不愈而终。
说是念及父女之情未免太高估了杨傲天的人品,他为了权势不折手段,放过杨曦这个没用的弃子也不过是为了那“虎毒不食子”的虚名而已。
现在在这贫瘠之地,谁人不识他上官泽?杨曦现在只是个没有任何靠山背景的女子,终谅她也不敢骗他!
接下来,杨曦便开始对两座楼进行了全面的考察,清查了所有的数据,与上官泽签了一份文书。
厢房中,张掌柜在一旁墨墨,看着两人各自都签好字之后,这才不安的问道:“东家,杨姑娘,我想问问,杨姑娘现在接管醉仙楼,我是不是该回去种田了?”
上官泽缓缓一笑:“以后这半年两座楼归杨姑娘负责,你是不是要回家种田,问她吧!”说完,便转眸看着杨曦。
他倒要瞧瞧,传言中的软弱无能的杨家嫡女,有何本事,能够在短短半年的时掌控这青阳县上数一数二的两座楼,还要赚出常年醉仙楼两座酒楼的一倍半的利润。
张掌柜一听,赶紧眼巴巴的望着杨曦,不过眸中却全是担心。
杨曦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上前向着张掌柜福了身子行礼,这一下子,倒是弄得张掌柜更是不安起来,连连说道:“杨姑娘,这可使不得,您这是要赶我走吗?”
杨曦轻轻一笑:“张掌柜,你说哪里话,这是杨曦对您的拜托,这掌柜之职还是您的,您是这醉仙楼的老人,以后杨曦有不懂的地方,还仰仗您的指点!”
张掌柜一下子就放心了,那脸上也有些笑容:“杨姑娘您客气了,以后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一定照办。”
“恩!”杨曦微微的沉吟,“那张掌柜就先去通知一件事情吧,趁着没到中午酒楼还没有客人,将醉仙楼所有的人都召集起来,我先开个会,宣布一下新的制度。”
张掌柜一愣:“制度?”
“掌柜的将人召集起来自然就明白了!”杨曦微微笑着,再次行礼拜托。
张掌柜偷偷的看了上官泽一眼,见他暗暗的示意他去,心中也就有了数,赶紧出去召集。
为了方便,仙乐坊的人也都到醉仙楼开会,酒楼一楼的大厅中,两个大厨十个小厨,两个杂工,八个小二,仙乐坊的两名唱小曲儿的姑娘,伴奏的八人,厨娘五个,小儿七个,打杂的两个,全都敛眼低眉,恭恭敬敬的站在三排,大气也不敢出,每个人的心中都七上八下。
杨曦站在柜台前,淡淡的扫了一眼缓缓的开口:“我把大家召集在此虚的我就不多说了,我只问大家一句,想多赚点银子吗?”
众人一愣,立即交换了一个眼神,稀稀拉拉的回答:“当然了!”
“谁不稀罕银子啊!”
“怎么多赚啊……”
“从今天开始,醉仙楼仙乐坊从新规划制度,干得好多拿钱,干得不好少拿钱,如果再不好,那就卷铺盖走人!”杨曦清冷的话语让刚刚松懈下来的众人立即再次噤声,个个神情又是不安。
“具体规定我都已经写在这张纸上”杨曦让张掌柜把准备好的纸张打开,里面五条规定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哪里。
“这服从管事安排,俺看得懂,可是这个是什么?”
“哎哟,我的娘也,每个月还有月俸拿”
“过年还有红包,还发物资,俺当了这么多年小工,从没于遇见过这么好的事”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精彩。
“咳咳咳,大家别高兴的太早,最后一条大家也看看”杨曦淡淡一笑,提醒着早已经忘记身在何处的众人。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才看向最后一条,只见上面写着,偷奸耍滑,不务正业,势利小人,不单得不到工钱,还要扣掉一年的押金,卷铺盖走人。
众人倒抽一口气,纷纷看向杨曦。眼里恐慌,兴奋,什么都有。
“请杨姑娘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的干!”张掌柜带头说道。
“是啊是啊!”众人也都附和。
上官泽在二楼淡淡的望着,心中禁不住冷笑一声:“还以为有什么好主意呢,也不过如此,我是不是高估她了?”
上官府。
“少爷,正要去请您呢,凉城的三皇子来了!”管家见了上官泽立即迎了上来。
“三皇子?季兄!”上官泽一愣,上次他走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现在倒是神出鬼没的又来了,这个穷不拉几的地方,什么时候也入了他眼了,老往这而跑。
“不知道,不过三皇子似乎心情不好,您还是快去看看吧!”管家赶紧道。
上官泽一听,赶紧快步走向大厅。
一进入大厅,就见季元澈一身深黑色锦袍,袖口和衣领上,用淡紫色的丝线绣着明显尊贵身份的精致花纹,更是衬得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季兄,这贫瘠之地倒成了你娘家似得,上次匆匆一别,这次怎么又风风火火的来了,莫非是接你那未过门的妻子?”上官泽大步进入,看到季元澈就忍不住要取笑一番。
“那女人?我早已经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季元澈不慌不忙的走到上官泽身边,低声道:“凉城出了一些事情,我担心有人想要垄断我们的财力!”声音镇定有力,面上的笑容依旧。
上官泽一怔,赶紧道:“走,书房谈!”
书房中,季元澈终于收起淡淡的笑容,眸色有些幽暗:“最近凉城出现了一个组织,叫做绝风门,领头的是一个带着蝴蝶面具的男子,抢了我们的不少生意。”
上官泽赶紧问道:“绝风门?蝴蝶面具?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组织,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季元澈忍不住紧皱了眉头:“绝风门本是一个江湖组织,三年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江湖之上崛起,以雷霆的手段收服了江湖十二派,势力不可小觑,绝风门门主、更是以蝴蝶面示人,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但是不知道为何,竟然会在最近半年之内对经商生了兴趣,尤其是南边丝绸一代,几乎是丝绸之路都被他们垄断了”
“季兄,上官家族可是和江南一代很多丝绸布庄都签过协议的,而且每年上好的丝绸都会选上一批进贡朝廷,这也是皇上默许的,绝风门是江湖组织,那些达官贵人也不会冒风险购买绝风门的货物”上官泽赶紧劝道:“您是想多了”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半个月前,太皇太后大寿,上官家族依照往常惯例,把上好的丝绸挑选出来,后来送到太皇太后手上时,却成立劣质品,不仅掉色,好多地方已经脱线,丝绸表面也是粗糙不堪,里面还扎了不少细小的银针,太皇太后大怒,此事还惊动了皇上,不仅下旨解约了每年上官家族进贡丝绸的合约,还把进贡丝绸的上官家族长子上官羽抓了起来,情况不容乐观”季元澈心事重重道:“还有这青阳县,我们一直在这儿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如果这件事情泄露出去……”
“所以季兄这次马不停蹄来这里,为的就是向我示警?”上官泽恍然大悟。
“没错,我怀疑上官羽的事情是绝风门所为,还好皇上没有迁怒上官家族的其他人,如果皇上顺藤摸瓜,查到我头上,我们名下的上官产业就……”季元澈低声道:“这段时间,这里可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可疑人物?”上官泽突地想起一人来:“季兄可认识六王爷?前不久,六王爷到过青阳县!”
“闲王沐子衿?”季元澈惊讶出声,“他来这儿做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他与这镇上的首富柳府有往来,上次还请了我一起吃了一顿饭,只是当时他是没有泄露自己身份的,因为在凉城里,我曾经见过他一次,这才认得!”上官泽隐隐有些担心,“你说是不是皇上已经对上官家族的事情有所觉察,所以才会让他来的?”
季元澈缓缓的抬手,示意他噤声,仔细的考虑过之后,低声道:“六王爷身染重病,根本就不管朝政,再说现在朝中都是以太子为首,皇上如果真的觉察,也应该派太子前来,在登基之前让他立些功劳,也好稳固国本,六王爷沐子衿,我还真的想不出皇上派他前来的理由!”
皇上虽然C爱晴妃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式,晴妃已经死了,沐子衿不过是一个名不顺眼不正的王爷而已。
“难道是我多虑了?”上官泽微微舒展开眉头。
“你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季元澈突然问道。
“根本不用偷听,自始至终我都在作陪,那六王爷只是一个劲的咳,也没有说什么,不过他好像特喜欢吃杨曦做的糕点和菜,还要见她赏赐她!”上官泽轻轻笑笑,“季兄要不要尝尝你那未过门妻子的手艺,就是皇宫里也是尝不到的!”
季元澈挑了挑眉头,冰眸有跳动着的火焰:“你说你已经把杨曦收为了醉仙楼的厨娘?”
“是啊,上次你不是让我试探下她么?没想到她还真有一手,这做糕点,做菜的手艺还真不是盖得”上官泽得意洋洋的说道。
“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你给我这未过门就被休弃的妻子一条活路?”季元澈微微眯眼,深邃的眼眸中寒光咋现。
“不敢不敢……”上官泽连连摆手,嘴角却始终不怕死的上扬着。
季元澈收回眼中的寒光,他对杨曦丝毫没有半点兴趣,她爱怎样就怎样,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介平民而已,过的是乡野村姑的日子,再也没有丝毫的价值,只要她不像以前那样纠缠着他,他也不介意上官泽给她一条生路。
不过他对杨曦不感兴趣,不代表不对沐子衿不感兴趣,略一沉吟,低声问道:“你说他要见杨曦?”
上官泽点点头,“说来也怪,杨曦并没有见他,反而让她什么姐姐的代替了,只是当时我也没有说破。”上官泽微微的一顿,“季兄,难道你觉着这件事情有问题吗?”
“据我所知,沐子衿并不是好吃之人,他也从来没有见过杨曦,以前的杨曦除了跟着我出去外,很少出门,一点没有杨门之女该有的清爽洒脱,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呆板,痴痴傻傻的,既然他们不认识,沐子衿怎么会想到要赏赐一个厨娘呢?现在杨曦可还在你醉仙楼?”
“在,不过现在她不是厨娘,是醉仙楼和仙乐坊的管事!”上官泽当下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简单的一说。
“糊涂!”季元澈突然冷冷的站起身子,深邃的冰眸轻眯,眸光凌厉精光,“你明明知道醉仙楼有多么重要,你怎么可以让杨曦这个女人掌管?万一她知道我们的秘密泄露出去,你可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
“季兄,你放心,我已经交代下去,她只是掌管大厅跟后厨,她的目的是赚钱,不会妨碍到我们!她的厨艺确实很精湛,是我这走南闯北十几年见过的最优秀的大厨,我真的是想留她在醉仙楼。季兄你也不是说过,她现在毫无价值,杨家已经抛弃她了,扬言都说她死了,她根本不可能再和朝廷之事扯上关系,何况她也只是女流之辈。你想想,我们为什么要在这贫瘠之地建立醉仙楼?套取消息是一个方面,不也是想要垄断这边的经济吗?醉仙楼这几年发展是不错,但是想要垄断整个贫瘠之地的饮食业,还有差距。杨曦以前怎样暂且不说,她在这方面的确是个人才,我必须想办法留住她!”上官泽小心翼翼的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