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姑娘，你不要这样，其实能嫁成为皇子的女人，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美事？这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你应该高兴才对呀。”

见到雷莫言的可怜样，那名宫婢有点心疼了，一边侍候雷莫言洁牙濑口，一边用最温柔的嗓音劝导着她，希望雷莫言能想开点，在今日里高高兴兴地出嫁，从此摇身一变成为皇子姬妾。

不过，在宫婢用湿巾为雷莫言擦脸时，她的心更疼了。

以前的雷莫言虽说孤僻寡言，淡漠疏离，可至少她有着自己亮眼的美，那冷冰冰的充满自信高傲的气质，曾经迷刹了宫内多少皇子的眼睛？

可如今，她安静得就像是一尊空洞的妹妹，面无表情，目无泠霜，谁也猜不透她内心里想着什么，谁也估算不出她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儿来，真害怕是傻事儿！

“莫言姑娘，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很累呀？”小宫婢吓坏了，急急拉住雷莫言的双手追问了一句。

也算她贴心呢，因为之前雷莫言在分配凤阳宫事务时照顾过她，她就一直惦记着她的好，不像其实的宫婢那样，一再妒忌她得到九皇子的宠爱和重视。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我的父母。”笑笑，返魂的雷莫言抬眸盯着神色着急的宫婢，她低低声安慰道，“你不要紧张，我是强者，没什么事情能将我打倒，何况嫁人对我而言只是一件芝麻小事！”

说着，雷莫言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先是把玩着这名宫婢的手，感觉着她指腹上轻微的粗糙感，接着她问道，“你，叫芙儿是吧？”

“是的。”芙儿应道。

雷莫言能记住她的名字，芙儿心中挺开心的。要知道，别说在后宫里，就算只在凤阳宫内，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大伙习惯性喊她妞子。她跟别人提过她的名字，可别人总是记不住，却没想到雷莫言听过一次就记住了！

只是，今日里雷莫言问她名字，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芙儿，你想不想当皇子的姬妾？”雷莫言又问。

她的话有点令人捉摸不透意思，可她问得认真，芙儿不敢马虎回答，似乎是在郑重地思考着这个问题，良久后她才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想。奴婢出身轻贱，就算有幸嫁为皇子姬妾，可还是尊贵不了，在后宫之内，有多少人是看不过麻雀变凤凰的，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毁了奴婢！”

“这就对了，既然你明白个中利害，可你还想着劝我嫁给九皇子，你这不是在害我吗？！”

对这个答案非常的满意，雷莫言点点头后应了一句，是一句哽死人不偿命的话语，唇角，微微弯起一秣奸诈的笑容，是算计后的胜利。

“啊……不是的，奴婢跟莫言姑娘不一样。莫言姑娘生来就不是当奴才的命，你只是暂时寄住凤阳宫当差做事，却不是一辈子的事儿。可奴婢不同，奴婢的父母都是宫里的奴才，奴婢生来就是当奴才的命呀，这完全不同！”

没想到实话实说会把自己给绕进去了，芙儿急得想哭，可她的解释雷莫言已然听不进去了，她只是低声反问一句，“你敢说，当过一天奴才，在别人眼底我就不是奴才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