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的魂魄虽被打散，但还存在于九幽之中，她要给他们一线生机。”青年眼中，泛起含有希冀的点点泪光。 “她现在在哪里？！”飞鱼闻言，情绪愈发失控。 青年被他撕扯着，双脚几乎离地，脸色却平静的很。 他凝着飞鱼，轻声问，“你是爱她的，对吗？虽然，她对我说，你把她当成了别人的替代品，但这些年冷眼看下来，我知道，你心里是有她的。” 狠狠的，飞鱼推开他，转身就往紧闭着的店门走去。 踉跄后退中，青年凉凉道：“咒阵已驱动，谁都离不开这里了。” 飞鱼陡然转身，眸中若血，“咒阵？！” “凝魂聚魄咒阵，她花费了三千年，才修成的巫族上古咒阵。” 此言一出，店内哗然。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一众仙神、修真者怒而起身，直奔向柜台。 可是，还不等到半途，他们就又齐齐止步。 原本昏凄凄客栈内，忽被淡淡幽幽血光笼罩。 骇然低头，脚下，已出现繁杂的古怪血色符文，而且，那色彩已越来越鲜亮。 一个默契对视，长华抱了苏白，墨彻臂揽蘼萝，一起走向相对空旷的角落，静观其变。 包括那几个龙子龙孙在内的一众仙神、修真者已大乱阵脚，将矛头齐齐对准那个古巫族青年。 “那个女鬼差呢？让她出来！” “赶紧将这什么破阵撤除！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 “多说无用！直接破阵，然后将他和那个女的一起扭送到酆都大帝面前！” 说着，几个情绪激动的就要上手去抓那青年。 忽的，有脆生生铃音响起。 客栈内，叫骂声渐息，诡异血光中，所有目光都投向破旧楼梯。 一只雪白脚踝上，用纤纤细细红绳拴了枚精巧金铃，铃音空灵清脆，犹若天籁。 窄窄蓝布绣裙将苗条身材展露无遗，颈上、腕上戴着一圈圈明晃晃银饰，原本高束的青丝已被编成一条条细辫，在眉心，还描画着一朵娇艳艳山茶花──正是古巫族女子装扮。 长睫忽闪，朱唇若丹，今夜的阿左，哪里还是昨夜的阿左。 苍山雪、洱海水养育了她，高贵、清美、灵巧，昔年，一颦一笑，都会引得族中小伙儿的目光竞相追逐。 水眸轻瞟，她的视线穿越一众呆愣住的仙神、修真者，落到青年的白净面庞上。 眼眶微红，她启唇低唤，“阿鹿。” 阿鹿站在血光中，冲她笑，“阿左。” 阿左是古巫族族长的女儿，阿鹿是古巫族族老的儿子。 阿左大阿鹿两岁，阿鹿是阿左的跟屁虫。 巫族日渐凋零，若没有那灭族之祸，若没有飞鱼的出现，阿左想，她应该会嫁给阿鹿，一定会嫁给阿鹿…… 蘼萝仰脸打量着缓缓步下楼梯的阿左，心里，突然有些酸酸的。 虽然生为神，但她一直自认为，自己不仅并未拥有那种悲天悯人的博大胸怀，还很不善良──在这一点上，就连荆渊老头儿在给她讲授神族子弟应背负的使命时，也会不住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