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昧着本心在无名面前扮演药药的时候,人格已经扭曲了。她不再是那个虽然委曲求全却任然光明磊落的长公主,她变成会毫不留情利用一切去达成目标的人。
她表面虽然一直在推开崔墨和无名,却叫着无名“公子”,保持着早晨练武的习惯,勾着他对药药的回忆。崔墨……更不用说了。
她明明是做不到跟他在一起的,却一次次给他希望。
锦城真的很讨厌,很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却也要做下去。
公子,请对段锦城失望吧……永远只记得药药好不好?
崔墨,请对段锦城失望吧……永远只记得桃花好不好?
侍天,请对段锦城失望吧……永远只记得公主好不好?
段锦城葬身于地狱,你们请不要跟过来了。
想着,头已经埋进柔软的棉被里了。锦城摸了摸身上这件白红渐变的广绣,心微凉。
记忆里的所有东西都漫成大火,锦城站起来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把墙上的鸣剑拿下来,把脖颈间的玉莲拿下来,仔仔细细地折叠好,放在床上。
永别了。桃花也好,药药也好,长公主也好……从此之后只是段锦城。
锦城开了窗,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黑夜里,纵身飞走。
“她走了……”怕崔墨看不见,无名特地做了说明。
“我知道。”崔墨现在已经感受得出桃花的新味道了。
无名想起前些日子,药药离开的时候,自己是如何火急火燎的赶去追,而今天,只是和崔墨站在凉风拂面的夜里,不急不躁……这真是种奇妙的体验。
“真的不追?”无名问。
崔墨似乎笑了一下:“她把我的桃花,把你的药药都留在这里,有什么好追的?”
无名不太理解,崔墨的话和他的棋法一样难以懂得。
“她去找她自己了。”崔墨补了一句,“你猜她会找回来谁?”
想了想药药此去的目的,无名心情低落:“肯定不会是药药。”
崔墨则是很自信的说:“我猜她还是会找到段桃花。”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无名自然是不相信,对于锦城的那些计划,他看得都觉得瘆得慌,怎么可能为崔墨带来桃花。
崔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对着无名道:“收拾一下我们也要离开了。”
“去哪里?”
“去桃花会去的地方……”懒懒的回答了一句,崔墨很快走掉了。
夜里传来无名的声音:“凭什么不是药药会去的地方啊……”
无人答应。
这便的人散场得快,那边却盈满了人。
墨玉已经不是第一次踏进这种皇家聚会了,但是这一次她觉得很难受。
珍珠充作丫鬟跟在自己身边,段思然已经回头过好几次了。
“你一定要小心。”还是忍不住,墨玉小声对珍珠讲。
珍珠抬头看了墨玉一眼,没有说话,眼神的坚定已经可以传达出很多东西了。
墨玉在心中叹了一声。抬眉向段思然看过去,段思然不着痕迹地偏了头。这次的计划非常困难,不要说还是他喜欢的珍珠是执行人。他对此非常不满,但也架不住珍珠自己的坚持。
自从珍珠知道崔墨眼瞎是段庆然做的手脚,便一心想手刃段庆然。
若是她一击即中,那么段思然作为唯一的皇子只有赢的分;但是一旦她输了,段思然输的可不只是一位心心念念的爱人,更可能是自己的性命。
宴会上人来人往,向段庆然谄媚的人很多,墨玉把一杯淬了毒的酒端在手上,带着珍珠走了过去。
珍珠低眉顺眼,她的面容已经受到过精修,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