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若讷也没有想到陈姑娘会发这样的誓,有些吃惊地呆在那里。复而有点明白过来,他神色复杂地看了锦城一眼,道:“陈姑娘只要对得起我们靖江城的百姓就好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了。留下锦城,也不知道蒋若讷到底听进去自己的话没有。
为了防止其他人再次看见这个计划,锦城把随之片都收集起来,烧得一干二净。她自己躺倒床上去看书,看的还是《水经》。
蒋若讷回到家中,满腹的牢骚也不知道要向谁说,等蒋若存回府的时候,看着他略显疲惫的眼睛,蒋若讷也不好再说锦城的坏话。
“大哥,怎么今年如此忙?”蒋若讷把茶水端过去给蒋若存,问。
蒋若存苦笑着揉揉自己的眉心:“今年的水况不是很好,大坝被侵蚀了一百多年,今年很有可能会出问题,我们找了许多老工匠探勘,都是不太好的结论。一旦水冲破大坝,靖江城就危险了。”
蒋若讷一向是不问世俗的,蒋若存也很少告诉他这些,这次是真的比较棘手,所以先和弟弟通个气。族里已经有人提议要迁出去了,祖父自然是不同意,两派僵持不下,蒋若存夹在中间也很难做。
蒋若讷也若有所思,怎么才看了陈姑娘的水淹靖江城的计划,这大水就要进来,莫不是她已经开始使坏了。于是问蒋若存:“大哥,可有人潜到底下看过大坝的底下?是不是人为破坏过?”
蒋若存惊讶地看了自己弟弟一眼,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意这些事情,认真地回答:“已经派最好的渔夫下去看过了,都说是自然腐败的结果。毕竟已经有百年历史,当年的技术也没有好到向现在这样。”
蒋若讷点点头,道:“那大哥你先睡吧,多休息一下。明天还要会客。”
蒋若存微笑着把茶杯放下,叮嘱道:“这时你先别和其他人说,自己也早点睡吧。我知道你想去孙府久了,明天刚好要交学费,你去吧。”
“我……”蒋若讷本能地想拒接,但是实在是不忍心让哥哥再跑一趟,于是点头答应下来,从蒋若存的房间里退了出来。
一路上,月光正好,竹影斑驳可爱,他却没有以前欣赏的心情。一个人闷闷地走到自己的窗前,从外面把窗户打开,让月光洒进去,照亮一室的黑暗。
那位陈姑娘明明……明明如此秀美,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想法?她最后这样言之凿凿的起誓,到底是只想欺骗自己求个心安,还是真心悔过?
一夜不眠。带着孙先生的束脩去孙府时,孙成退刚好在检验锦城的背书情况。锦城虽然没有背出全文,但是她所背的那些段落却是已经滚瓜烂熟。
蒋若讷在门外听着她黄鹂出谷般的声音,只觉得遍体生寒。孙先生教导得很严厉,会在她背书的时候打断,问一些比较尖锐的问题。陈姑娘只能答出一半左右,但只要她能回答,莫不是精彩绝伦。
他们蒋家的使命是戍守靖江城,每一位蒋家子弟都必须学习水利,他从小学到大的这些东西,可能还及不上这位陈姑娘的临时抱佛脚。
想了想,他还是敲门进去了。
“孙先生,这是今年的束脩。”蒋若讷恭恭敬敬地递上手中的包袱。
孙成退有些吃惊,束脩不是每年年末才收的吗?今年怎么交的如此之早?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收下了。
蒋若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这位陈姑娘所在的地方,他都觉得尴尬。
锦城自然也不是很好受,蒋若讷知道自己的秘密,又不知道自己知错就改的心,所以想讲话证明下自己,却怕越描越黑。
孙成退自然感受到了两个人之间的诡异气氛,吩咐道:“若讷,你先到我书房等我。我这里的时了了,再去找你。”
等蒋若讷走掉后,锦城的状态就大不如前。孙成退清清嗓子嘲笑:“你又不可能让世界上没一人都理解你,喜欢你,你也不打算喜欢他,这样何必呢?”
锦城愣了愣,道:“人总是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喜欢自己,这样有错吗?路路种花可要比路路种荆棘要好。”
孙成退把手中的书卷起来,毫不犹豫地打了锦城的头:“那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