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若存感激地看他，蒋若讷也回过神来，就着自己的偶像鞠了一躬。崔墨苦笑不得把他扶起来。

现场只有蒋太守一个人还哭丧着脸，他真的不想带那群刁民啊！

之后五个人愉快地敲定了带队的顺序，蒋若存既然被推为领头人，第一队需要他带出去，这一批大多都是些壮汉，带过去先打头阵盖些简易的房屋。随行的还有蒋老爷子，蒋若存回来带下一队他可以坐镇。

蒋若存本来还想带最后一队，但是他作为家主不能长时间不在主队人身边，于是最后一队的任务就落到了蒋若讷的身上。蒋若讷在这里表现出无与伦比的决心，蒋若存真有带点吾家弟弟初长成的感叹。

事情商定，崔墨终于有时间去见锦城了。

锦城早餐也不吃，一个人在院子里叫人搭了个秋千，慢慢地在晃。

崔墨一进来就看见小桃花荡漾在校秋千上，整个人都散发着忧伤的腐臭。

不知道她又知道了什么，又在纠结什么呢？崔墨觉得自己哄女孩子开心的技能又要排上用场了。

“崔墨！”对于小情人一场敏感的锦城，利索地跳了下来，扑向了崔墨。

崔墨把她抱了个满怀。眼中只有她蓝莹莹的裙子，一圈一圈地在眼中飘荡开去。

其实我们小桃花不仅仅是穿粉色的好看，这样天空洗净的旁晚蓝色，带点伤感的神秘，也很衬她。

“怎么了？”感觉锦城越来越像小孩子了。也许是因为她现在在崔墨身边，很多事情暂时不打算考虑吧。

“崔墨，你知道墨玉生小皇孙的事情了吗？”锦城问。

崔墨自然是知道的，他摸摸锦城的头：“怎么了？”

锦城把她的小脸扬起来：“总觉得自己好坏啊。为什么偏偏要想到不好的事情？为什么我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

桃花的自责，无非是她又有类似于水淹靖江城的想法了。事关墨玉，她一定更难过。其实她也没有错，人总是第一时间想到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只是这样一瞬而过的念头往往会被后面扑面而来的情感和理智所吞噬。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在于行动并不仅仅止步于本能。每个人所怀有的独特记忆会迫使她或他做出违背本能的选择。

“只是想了，没有去做。这样，你也要为自己定罪吗？”崔墨认真地问。

锦城摇摇头：“我没有给自己定罪。但是我觉得非常难过，是不是只有我会有这样龌龊的念头？崔墨……每当这样的时刻，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一旦牵扯到自己和桃花的感情，崔墨就觉得问题无比严重。觉得配不上他？是要离开他的是意思吗？

“不许你有这样的想法，”崔墨捂住锦城的眼睛，嘴唇凑到锦城的耳边，“不只你有这样龌蹉的念头。难道你不知道，每一刻，只要在你身边的，我都想把你扔到床上去吗？”

锦城的耳朵很快就变成红烧桃花瓣了，接着她的脸颊上也飞了红云。崔王爷……您这话让人怎么接？

锦城听着自己如鼓擂的心跳，忽然意识到崔墨偷换了概念。她所说的龌蹉和崔墨所言的，是同一回事吗？

“桃花，人有不堪的想法很正常。”黑暗中，崔墨的声音传过来，“我有时也很想杀人，很想毁灭世界。尤其是在齐国的时候，那里没有你，桃花怎么种都不会开放，还有一大群要我命的人。我每天都在想如何毁掉这个国家。”

随着崔墨的声音，锦城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崔墨的温暖的声线慢慢缠绕她的耳朵，一句一句地溜进她的心里。

“可是我读过书，知道圣人是怎么对待他们的敌人；我度过史，知道该如何让曾经小觑你的人后悔。之后，我带着‘鬼面王爷’的名称回去看着那一张张参杂着后悔和嫉恨的脸的时候，我觉得之前还好没有做傻事。”

崔墨把遮住桃花眼睛的手放开了。

锦城对上崔墨感受不到光泽的眼睛，听他说了下一句。

“因为没有做哪些傻事，所以现在可以坦然地站在你面前，带着完好的心。即使有那么一刻，我差点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