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左护法的指示,我不费力地寻到了那一处僻静草堂,位于城郊的竹林深处,有袅袅炊烟翻过篱墙。树下立着一人,正横笛吹曲,曲调哀婉动听,又隐隐透着一丝诡异,不似中原之音。
我走近一些,笛音戛然而止,一个妩媚冷艳的女子声音自叶间传来:“谁?”
我彬彬有礼地回答:“来向医者求治。”
“打断我的曲子,还想让我治病?”她冷冷一哼,说出的话半点不近人情:“不治,滚吧。”
我念出左护法的名字,“我是他的友人,他让我来找你。”说罢,将攥在手中的铜钱向她一抛,她遥遥接住,细看一番,语气一转,掺着些淡淡的酸涩之意:“哟,倒还记得我嘛。”
“那你随我来吧。”
这时她才从叶间转了出来,一身艳媚华丽的绛紫长裙,头上顶着高耸雪亮的银制饰物,一端高高挑起,恍若银凰展翅,耳下胸前腰间足腕都佩着银饰,或如蝴蝶翩飞,或如娇花盛放,随着动作发出叮叮哐哐的清脆声响,妆容浓丽妖艳,身形浮凸有致,别有一番异族情调。与先前见过的娇美温软的七秀、书卷清气的万花、风雅飘逸的长歌女子都不相同,是一副颠倒众生的美艳绝伦之相。
她打开屋门,我紧跟着走进去,地面上到处摆着炉鼎,煮着颜色不明的汤水,还有些蓄养毒物的痕迹。
她在一张靠背长椅上侧卧下来,面朝着我,一手撑了下颔,姿态举止说不尽的妖娆魅惑、万种风情,开口也是极尽诱惑的语调:“说吧,中原人~你有什么顽疾?”
我摊开怀中已经揉得皱皱巴巴但毫无缺损的纸条,递了过去:“不知医者对于此症可有办法?”
她伸出纤纤玉手接过纸条,粗略一扫,笑了一声:“是个难题。”
我的心情不由沉沉坠了下去,就如同之前经历的千万次失望一般。
她艳丽的眼尾一挑,“不过,办法还是有的。”
我立马抬头,眼里重新燃起希望:“真的?我遍访名医都无可奈何,你有方法?”
她嗤之以鼻:“你们中原人看病那套,恪守成规一板一眼,治常疾尚可,对上这种奇症怎么能行?”
她朱唇轻启,音调上扬,吐出的是世间最绝妙的仙乐:“你可听说过,凤凰蛊?”
南疆五毒教的第一蛊?传得神乎其神,据说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一蛊种下便是再添一条命。我向来对这种民间传闻抱怀疑的态度,口口相传,任意歪曲,今日一看,竟是真的?
她似乎看透了我在想什么,开口:“凤凰蛊,浴火涅槃,刹那生灭,但并非真的那般轻易。否则,世人必然趋之若鹜,怎会只流传于市集坊间。”
“以命易命,实是凤凰蛊之精髓。需以奇经八脉的精血作引,养得蛊虫,施入患者体内。作引者若是常人,必死无疑,但若是武力高强内力雄厚之辈,好生修养能保回一命。但自此武功尽丧,沦为常人,你可要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