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玄色衣袍,,虽眼下乌青略显憔悴,但依旧是长身玉立,面如冠玉,端的一副好样貌。
一双冷淡的漆黑的眼望向慕白,带了点百转千回的柔情似水,久久没有出声,久的仿佛这一眼便是地老天荒凝固成永恒。
慕白望着他明显有些憔悴的面容,唇边笑意有些无奈,“轻轩,你这又是何苦?”铁血无情的沈大将军何时也会做如此幼稚的事,明知徒留无益,简直就像个吃不到糖便开始撒娇无赖的小孩。
沈轻轩几乎是有些忐忑的一步步走过去,走向这个他深深爱着的女子。
她就端坐在他面前,不过几步远的距离,阳光透过窗杦搭在她蝶翼般的睫毛上,看起来就像一副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画,仿佛下一秒她便会如同以前千百次一样,抬起眼睫朝他微微一笑,那样温柔的目光,只落在他一人身上。
那是他,曾经无数次想要好好珍惜却亲手毁坏了的安宁梦境,是他午夜梦回痛彻心扉的诅咒梦魇。
是他,明知不可为却不能放弃的心中挚爱。
是的,他爱她,或许从第一次见到她起,她唤他将军,凉凉的一双眼里仿佛有漫天细细的飞雪,却又像落了漫天的星光,从那时起,他便爱她,可惜,直到失去,他才明白这件事。
沈轻轩几乎是有些痴痴地走上去,可是直到看清慕白微不可察的挺直腰肢,那是或许连她自己也没发觉的戒备和防范,沈轻轩微微一震,终于恢复清明。
他终究是伤害了她,可是,还不晚对不对,他还能补救对不对?
明清将她掳来这里,他本该理智的斥责他,然后毫发无损的将她送回去,可是他竟然鬼使神差的留下了她,他的情感,终于战胜了理智,只要能留下她在他身边,哪怕失去一切他也可以不在乎,只要她回来。
沈轻轩本想解释两句,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只是苦涩的笑了笑,将手中的剑匣捧到她面前。
慕白白皙秀气的手轻轻的打开盒盖,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银丝软剑,剑尖泛着一点荧光,似红泪点点。
慕白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它,眼底不经意的漾起一点破碎的温柔,红泪随了她五年,却在大婚那日被沈轻轩亲手斩断,可是此刻,它静静地躺在这里,皎白剑身看不出一点破碎痕迹,锋芒一如往昔。
可是只是片刻,慕白便随手合上了剑匣,神色淡淡的,“红泪即使重塑,也再不是原来的红泪了。”死过一次的慕白,也再不是原本的慕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