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拂入,幔帐轻舞,天,亮了。
乔若惜幽幽醒来,翻了翻身,伸手往旁边一探,空荡荡的,想必,母妃已到后花园散步去了,她一向起得很早。
“清儿——”她开口轻唤了一声,双手撑着身子坐起来。咦,怎么回事?自己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头,为何那么痛?而口,更是干得历害。
清儿这丫头,怎么没有给自己回应呢?一般在这个时辰,她都在床边侍候了呀!该不会是还未醒来吧?还是跑哪儿去了?
抬手,乔若惜揉了揉自己那干涩的双眸,努力地想把它睁开。
美目轻闪,红色?自己身上盖着的锦被是红色的,幔帐亦是红色的,红色!这屋子里,为何有那么多的红色?凤栖宫里何时有这样的卧房?
这是?喜房!从窗外透入的点点晨光,洒在那一个个喜字上,耀眼地映入她的眸中,这应该是喜房,可自己怎么置身于喜房之内呢?
头痛,让她迷迷糊糊的,诧异的眸子在房内努力搜索,房内并没有别人,清儿她跑哪儿去了?为何未见她的踪影?乔若惜再次唤出声:“清儿,清儿——”真希望清儿就在外头,听到她的叫唤,就会马上进来。可,还是没人应她。
不行,她要出去,挣扎着,掀起那锦被,自己怎么会呆在人家的喜房里?她开始慌乱了,根本不晓得这是怎么一回事。
“吱呀”,门,适时地被推开了,乔若惜转头望去:“清——”,‘儿’字还未出口,她就顿住了,进来的,并不是清儿。
齐眉额发,头挽两髻,身着粉色衣装的清秀婢女轻轻地推门而入。
听到乔若惜的唤声,婢女急忙走向床榻,向着她福了福身:“王妃您醒了,奴婢给王妃请安!”声音很是清脆,但也很客气。
“你是谁?”乔若惜困惑地望着她,这婢女,她并没见过。而且,她的穿着并不像这皇宫里婢女的装扮。
“回王妃,奴婢叫秋儿,是王爷吩咐奴婢来侍候您的!”秋儿的语气还是客客气气的,她还不知这位主子的品性如何?做奴婢的,做何事都要小心为好,虽然从昨晚发生的一切来看,王爷似乎很不喜欢她,但不管如何,人家毕竟也是他国公主,还是顶着王妃的头衔,还是个主子。
“王妃,你稍等,奴婢去打水来给您洗漱!”说完,秋儿转身又出去了。
王妃?这称呼从秋儿口中道出了三次,她是在唤自己吗?乔若惜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好像是,这房中除了自己以外,并无它人,只是,她是三公主,并不是什么王妃啊!乔若惜只觉得自己的头好痛,脑子一片混乱。
好看的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她无力地抬起手,想揉一下眉心,不经意间,碰到了自己还未曾发现的肿胀脸颊,“啊!”疼痛传来,她忍不住低呼出声。
瞬间,记忆就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是,是的,这里不是凤栖宫,而是逸王府,是她的喜房,她现在是王妃,她已经出阁了,嫁给了逸轩哥哥,成了他的妃子。一抹嘲讽的苦笑自乔若惜的嘴角逸出,是妃子,一个替父赎罪的妃子!
昨晚所发生的一切,一幕幕地展现在她的眼前,那么重的一巴掌,可想而知,逸轩哥哥心中的恨有多重,他恨父王,可父王已经去了,所以,逸轩哥哥就把那恨意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本是友好的两国交邦,可突然的,不知为何?在两年前,父王他宣战了,而且竟是两国帝皇御驾亲征。她,一介女流,深处内宫,不懂国事,她不知父王为何要如此?但她知晓,如果不开战,逸轩哥哥的父王,也就是自己的姨夫,就不会身亡,姨娘也就不会惨死,逸轩哥哥他便不会有恨了。
两年的战争,最终还是南岳国赢了。因此,她就戴上了凤冠霞帔,带着忐忑不安,带着几许期待,来到了这异国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