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幻尘此时已经是站在一旁看了半日,才跺足叫道:“墨弟,你太过分了,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不通情达理?你对祝兄到底有多大的恨?竟多次出口又出手的伤人!这次为兄都看不下去了,你得道歉!”
秀眉皱起眉头,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痛得像已经缩成了一团,却仍然只是沉声地答道:“没有人能永远要求别人的体谅和可怜。穷人便是穷人,自当是要被人鄙视的......”秀眉其实是个极其自尊自重的人,所以她也很会尊重别人,体谅别人。可是,现在面对的人是祝子倾,那个曾经将她的女性尊严践踏在脚底的男人,秀眉实在是做不到对她笑脸相迎。
镜幻尘见秀眉听不得他的大道理,只是叹气摇头,心底有些失望。
祝子倾此时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就像是个老婆奴,被自己老婆骂了两句又不是外人,便也就没放在心里头。也不敢在多说话,悄无声息地躲到一旁去了。
秀眉却砰然坐到里屋的木椅上,无声地伸手去抚自己的脸。这张脸,自从穿越到了这打严朝,便是一只僵硬得仿佛只是别人的脸、别人的笑。一颗心,冷得如同冰雪。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但是没想到,自从见到了祝子倾,反倒似瞬间喷出了满腔的委屈!难道这一直以来的冷静,竟比不上那该死的祝子倾几句漫不经心的话,便叫他挑动了自己的心弦?
或许真有着许多的不甘心不情愿,不痛快不高兴,但那个该死的镜幻尘终究还是答应祝子倾成了这保和堂医馆中的一名学徒。
第一天上工,秀眉故意找了一些破烂的衣裳给祝子倾,但他真的很听话地穿了粗布的衣裳,完全显不出身材的流畅。头发随意的梳着,几缕发丝散落在额头上,反而更显得他随和和男子朴实的气质。
学徒是没有资格给病人看病的,所做的不过是接待病人,细听着大夫的吩咐,帮着拿药煎药,如此而已。虽然祝子倾前世是专科大夫。
说起来也并不算特别繁重和辛苦,只是天刚蒙蒙亮就被祝子倾在外头拍门叫醒,认了足足一个时辰的药。古代的一些药物和现代的还真是不一样,还得一一的去了解。再说当初祝子倾学的是西医,秀眉学的是中医,这方面秀眉倒是得巧了许多。
等到中午早上的粥端上桌时,雪白的粥在祝子倾眼前也变成了当归、丹参和白术,在眼前晃来晃去。
吃过早饭,打开医馆的大门,秀眉端端正正坐好,却硬要支派祝子倾擦桌子扫地。望着祝子倾累死累活,忙里忙外,心理好不得意。
祝子倾忍着怒气,纡尊降贵,扫得满店尘土飞扬。祝子倾灰头土脸之后,却又被秀眉信手往桶里一扔的抹布,溅了一身脏水。
秀眉全无愧疚地等着祝子倾发火,那样她就有理由和他争吵了!谁知祝子倾却一声不出,全无半点儿火气地去洗把脸,换了一身衣服,回来继续干活,脸上的笑容照样温和宽容,活像个弥勒佛。让秀眉怀疑那曾经在前世对自己尖酸刻薄,小心阴险的祝子倾,也许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