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春深苑中,只有她和紫草才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如果小姐真的嫁到秦王府去了,那么,她们两肯定是要陪嫁过去的。可是秦王府,她还有出路么?赤芍有点害怕,所以,她担心不已,从知道消息到现在,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她浑身都乏力!
萧安安淡淡的看了赤芍一眼,这丫头实在,不耍滑。只是,忠心方面,确实差了紫草一大截!
“唉……”萧安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赤芍的话。
紫草却看不过去了,她知道赤芍在担心什么,只是她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这么现实!
“赤芍,你什么意思啊?”
“紫草姐姐,我,我没什么,我就是担心……”
“你担心什么?赤芍,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小姐对我们这么好,你的良心只要没被狗吃了,你就不要伤小姐的心!”紫草本来性子就有点泼辣,她只要想到赤芍居然要背弃她们小姐,就忍不住发怒。
赤芍被紫草说得眼眶都红了,绞着衣角,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萧安安见了,只好劝紫草,“紫草,好了,人各有志,我们不能指望别人为你做什么。别担心,我们这里不是还有个萱草么?”
屋外,萱草听到这个,身体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屋里,萧安安压根不知道萱草听到了这个消息,她继续说道:“说起来,萱草是母亲为我选的,是我身边的一等丫鬟,按理说我要是出嫁的话,她定然是要陪嫁的。赤芍的老子娘都在府里,她不去也就算了。萱草去也一样!”
赤芍感激的看着萧安安。紫草却着急了,“小姐,萱草可是大夫人的人……”
“是母亲的人又如何?到了秦王府,我都由不得自己了,你觉得她还能由着自己么?别担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必操心这些……”
随着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小,屋外的萱草仿佛一下子掉入了冰洞之中。如果秦王世子是个好的……那陪嫁之事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可问题是,秦王世子压根,压根就……她要是去了,她怎么办啊?就如同萧安安刚才说的,到了那里,就是身为主子的她都没有办法,她一个丫鬟,还能怎么办?
进了内屋,赤芍去把火盆拿过来,紫草就问萧安安,“小姐,你真的想好了么?这门亲事,可不可以推掉?”
萧安安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如妖魅一般的男子,居然身上有病……他们的相识,比燕京还要早,那时候,他就在乌峭岭,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去找她的师父……难怪那时候在王县令府上见到他,他就一个劲的咳嗽。后来,她上了他的马车,如天神一般的他,还故意逗她……然后回了燕京,她才知道,原来他就是传闻中的秦王府的世子爷。说实话,这门亲事,她心里并不如心里那样反感……那个男人,让她不禁生出了同情心。她不讨厌他,这个是事实。
何况,男科方面的疾病,是她的拿手,这个问题她倒是不怎么担心。
“太后都亲自开口了,你觉得能够推得掉么?”萧安安抬起头,望着紫草。
“紫草,在府里,我除了父亲,其他人并不能依靠,而父亲……我已然及笄,你觉得我应该嫁什么样的人家?不,或者应该说,你觉得我能够嫁什么样的人家?”
紫草不说话了,大夫人厌憎大小姐,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老夫人对大小姐,也不上心……就如同小姐自己说的,如果她的亲事落在大夫人或者老夫人手里,或许,还不如秦家。只是,秦王世子……他,他……
“可是小姐,世子爷他……他……”紫草红着脸,一副害羞极了的表情。尽管她和萧安安一起接触了很多这方面的疾病,但素,让她大喇喇的说出来,她还是不好意思,何况,这里又不是药铺,她没法提醒自己,她是一个医者……
“怎么,你忘记了你家小姐是干什么?”萧安安好笑的看着紫草,朝她调皮的眨眨眼睛,“紫草,我说你啊,有时候聪明,怎么有时候反而傻了呢?我担心反而不是这个问题……大家都知道他不仅那方面不行,就是身板,也极差……所以,想要治好他的病,怕是很困难!”
秦王手握兵权,又是龙璜国唯一的一个异性王,当今太后,又是秦王的亲姑姑,凭着这层关系,秦毓璜想要找什么样的大夫找不到?但他至今还拖着病怏怏的身体,那方面依然没有好转,这就说明,他的病不好看。虽然她对男科方面的疾病很拿手,但如果是很多情况引起的,她也无法。
“紫草,去取笔墨纸砚过来!”
如果事情不出意外的话,那个男人,就是她男人了。既然是她的男人,怎么也要治好吧,再者说了,他长相不差,家世也好,最最重要的一点,她好像不怎么讨厌他。反正她已经及笄了,与其被大夫人和老夫人随随便便或者有意要收拾她,还不如自己答应了这门亲事。
紫草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去拿文房四宝。
晚间,萧安安的晚膳也十分丰富,真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吃过饭,萧安安继续写信的工作……她师父是十分嫌弃她写的字,而且脾气也怪,萧安安不敢赌他会拆开看,所以,只好慢慢的写,希望不要太难看,也至少看完了之后再撕吧。
“小姐,你写什么呢?”紫草见他们家小姐都忙活小半天了,还在写……
“我在写信,你别管,行了,你快去休息吧,我弄完了就去睡觉!”萧安安挥挥手。
晚间,紫草和萱草还有赤芍轮流在外间守夜,就算萧安安让她们不要守夜,她们也不会不守。紫草只好出了外间……
写着写着,不知何时,萧安安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桌子对面的窗户一道人影闪过,窗户被打开了,一股冷风吹了进来,睡梦中的萧安安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把手抱得更紧了……
在她对面,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他没有遮着脸,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萧安安面前,只不过萧安安睡着了,哪里还看得见?
秦毓璜见她趴在桌上就睡了,顿时升起一股子无力感,今日太后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如果没什么大的意外,过不了几日,就会有懿旨下来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是个什么样的状况,难道他自己不清楚么?这么多年了,他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不想去拖累别人姑娘。他从来没想过要去连累任何一个姑娘,可是现在,他赶鸭子上架,所以,大晚上的,才决定过来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