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洛千行笑着回答道,“三殿下莫要担心,四殿下醉得厉害,如今正在隔壁房间里休息,在下着下人去问问,看四殿下醒了没有?”
殷亦寒正想客气两句,房间的门已经又打开了,殷亦宁喊着“三哥”,大大咧咧的冲进来。
殷亦宁其实早就醒了,刚刚在隔壁听见有人说什么“三皇子来了”就赶紧收拾整理,出门时正好碰到来通知自己的赵二掌柜,就马上过来了。一进门就看见自己三哥和一个陌生男子坐在桌前,旁边还有小表妹。嗯,小表妹也在,还好没出事!有外人在,殷亦宁就不敢造次了,乖乖地站到殷亦寒的身后,小声道:“三哥,你来了。这个人是谁啊?”
殷亦寒淡淡回答道:“晴岚公子。”
啊?他就是晴岚公子啊?大八卦,我看到晴岚公子了!可惜这么大的消息,殷亦宁只能憋在心里欢呼。
既然两人都到了,殷亦寒像一个长者一样对二人训话:“今日之事,你们二人给晴岚公子添了不少麻烦,还不快感谢公子。”
洛千行道:“三殿下不必客气。说起来两位都是因为喝了醉美人才会如此,在下也有一定的责任,不曾想到两位如此不胜酒力。送酒给两位,是在下鲁莽了。”
“不鲁莽不鲁莽”殷亦宁喜滋滋道:“多亏您送醉美人给我们,我才能喝到这么好的酒,你这个朋友,我殷亦宁交定了。”
微言也附和道:“对,美酒醉人。从现在开始,咱们就是好朋友了。”
殷亦寒看这样子,是立刻就要结拜的架势。打断他们道:“既然人已经找到了,本殿就不打扰公子,也该告辞。”
洛千行微微一愣道:“也好”。
剧情转得太快,两人反应不过来。只听见殷亦寒没有温度的声音“还愣着干什么,要住在这里吗?”
当然不是!
微言和殷亦宁就像两个犯错被家长抓包的熊孩子,跟在殷亦寒身后回家了。
洛千行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一杯酒在唇边,久久不动。
小姑娘终于长大了,可惜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当年父亲曾说过,在二人还是婴孩时,父亲就与柳将军互换信物,定下儿女亲家。不曾想当年那场惨烈的战火,葬送了父亲母亲的生命,洛家一夕之间倾覆,只剩下自己一个孤子,却又做着见不得光的事情。如今柳将军夫妇相继亡故,这门亲事,想必不会有人再提起了,只怕连小姑娘自己也不知道这回事。只是这个小姑娘,原本,是我洛千行的妻子啊。我原该护着她一生一世的。
赵二掌柜觉得公子这次回来后真是变得好奇怪,整天整天的沉默,一个人就那么待着,一动不动的,可别出什么事儿才好。他得赶紧找老大几个商量商量。
一路上,殷亦寒着重,就微言和殷亦宁两人明明不胜酒力却又不管不顾,将自己陷于危险之中这一点,对两人进行了批评教育。
最后,殷亦寒道:“表妹性子跳脱,来日入宫见驾恐生是非,为免意外,明日我会着礼部送一宫嬷嬷过来,专门教你礼仪,望表妹好好修习,沉炼性情。”
对殷亦宁则是:“昔年我对四弟太过宽宥,才导致四弟一无所成。身为皇子,文不成,武不就,身不强,体不健,不过一杯烈酒,四弟也受不住。明日我便着人送你去西山大营,同普通将士一起演武操练,哪一日操练合格,到那一日再接你回来。”
以前,殷亦寒总觉得殷亦宁志不在朝堂国事,日后成家当一个闲散王爷没什么不好。现在看来,一个人各方面太弱,对安全来说也是个问题。就拿今天来说,如果有心人趁两人喝醉做不轨之事,两人毫无抵抗之力。侍卫不可能永远跟着他,最后还是要靠他自己,智勇双全,一样也不能缺。
至于微言,她太活泼好玩,太不把规矩当回事,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如果她一直在边城,可以由着她随意玩闹。只是现在她早晚要进宫见驾,日后也多与京城里的人打交道。如果不把规矩看在眼里,吃亏的是她自己。
殷亦寒这是典型的家长心态。可是微言又不把他当做自己的父兄,当然不以为意,只觉得殷亦寒管得太多,心里烦他呢。
可怜的是殷亦宁,懒散娇惯这么多年了,突然要把他送到“吃人”的兵营里,西山大营远在京城二十里外,就算他中途不干了逃跑,也跑不回来。这下才是真的天塌了。
殷亦宁还想做最后一搏,撒娇道:“三哥,我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临去之前,能不能让我见一见父皇和母妃?”
殷亦寒连眼皮也不抬:“父皇和贤妃娘娘那里我会亲自去禀报实情,想必父皇和贤妃娘娘都会欣然应允的。你今夜哪里也不要去,明日一早就出发。”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堵住了殷亦宁最后一条路。
有了殷亦宁作对比,微言觉得自己的遭遇简直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果然是亲弟弟,好下手。这样看来,宫嬷嬷有什么可怕的,反正到了长公主府,就是我的地盘,还怕她作什么幺蛾子吗?
微言还是想的太简单。等到第二天大早,本着难兄难弟的情分,送走了哭哭啼啼的殷小四以后,微言直接被请进了三皇子府。聂先生把宫里淑妃娘娘身边的宫嬷嬷,也是三皇子的乳母,李嬷嬷请到微言面前,道:“殿下吩咐过了,李嬷嬷是殿下的乳母,一应吃穿住行都有三皇子府照看。以后,就劳烦郡主每日定时到三皇子府学习礼仪规矩,在下会与李嬷嬷一起看顾郡主,将郡主每日的学习情况汇报给殿下。殿下说了,反正只有一墙之隔,郡主喜欢跑跑闹闹,想必是不计较麻烦的。而且若是郡主进步缓慢,殿下就会再请几位宫嬷嬷一起教导郡主。”
微言心中一万头草泥马飞跑过。殷亦寒,还敢再无耻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