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玥一番话毫不客气的回敬了江二少。江二少本来也不知道原委,只顾一个劲看江笙。江笙自然气恼,论口才和人望,自己是比不过徐玥的,既然她说了是自己出言不逊,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得信。当下江笙就作柔弱状,檀口微启道:“表姐此言真是冤枉了笙儿。若是笙儿哪里做的不对,表姐尽可指正,何故这般污蔑笙儿?”一番姿态仿似受了多大的委屈。周围的人纷纷窃窃私语,不时对徐玥指指点点。
她身旁的秦珊见状道:“方才分明是萧大小姐无故生怒,徐大小姐好一双巧嘴,能颠倒黑白……”
“住口!”一个声音喝住了秦珊。六皇子走到船头立定,目光落在微言身上,谦谦君子般说道:“华阳表妹,船上这些人胡闹,让你受惊了。”
谁呀?这么自来熟真的好吗?徐玥一猜就知道微言不认识六皇子,低声道:“郡主,这是六皇子。”
微言也不用管他是谁,直接说道:“六表哥所言甚是。华阳和萧大小姐、徐大小姐看灯好好的,江六姑娘就不阴不阳的说什么酸话,听的人倒牙,没得坏了赏景的心情。既然六表哥在,可要好生告知江六姑娘的家人,姑娘家一定要教好了才能嫁人,否则结亲就是结仇啊!诶,这不会就是江六姑娘还没定亲的原因吧?”
江笙闻言怒目而视,面色涨得通红,一双明眸泫然欲泣。
六皇子面色不改,应承道:“表妹说的是,回头我一定把表妹的原话原封不动的告诉江六姑娘的家人。”
“那就劳驾六表哥了。”微言说完,就让船夫加速,开过去了。
萧晴竖起大拇指赞叹道:“玥儿姐姐和郡主都好厉害!看那江笙今后还如何嚣张!”
徐玥和微言相视一笑,不过是适度的反击,哪里称得上厉害!而且江笙擅于装乖作态、操纵人言,若不是六皇子出现压制住她,两人未必讨得了好。
河中行驶的另一艘船上,江笙此时也不好过。若非六皇子多管闲事,她必能在徐玥的美名上印上一层灰。
六皇子看待江笙的眼神同样不善。今日之所以踏上这艘船,乃是母妃有意将江氏女聘为他的正妃,因此提前相看。母妃身份低微,自己在众位兄弟中亦非出类拔萃,本与皇位无缘,此生愿能做一闲散王爷,安度余生。江氏女出身襄义侯府,深受父兄宠爱,若能得此贵女为正妃,待将来局势有变,自己也能多一份保障。今日一见,才知江氏女无知鲁莽,竟与徐相独女和安国公府小姐当众为难,甚至唐突了华阳。这三人哪个背后不是有人撑腰,且不说徐相、温家以及安国公父子,京城谁人不知,父皇爱重华阳,连自己也不能随意怠慢。俗话说,娶妻娶贤,若娶得无事生非的,祸延三代未可知!这桩婚事就此作罢。
江笙还不知道就在短短的一瞬间,自己的姻缘差点被人定下。
六皇子对江笙说道:“襄义侯府门风严谨,想必能好好管教江小姐,在下就不登门叨扰了,就此告辞。”说完就令船夫靠岸,准备下船。江二少自然知道六皇子生气了,连忙追上去安抚。
襄义侯府门风严谨,却出了一个作妖的是吗?江笙闻此,无异于再一次受到羞辱。
“六皇子慢走不送!”江笙咬着牙吐出壵馄吒鲎帧
经过刚才一幕,留在江笙身边的就只剩下秦珊,听到这一句毫不客气的话,惊道:“哎呦,你不要命了!若是被六皇子听到,如何是好?”
江笙瞥一眼秦珊,“放心吧,他不会听到的。”
秦珊看着六皇子下了船,才转回来说道:“方才忘了告诉你,之前我来的路上,好像看到徐玥她们与三皇子同行,按理说,三皇子应该在那艘船上才是。”
是吗?江笙心内懊恼,今日着实失策了。
殷亦寒三人上到二层与三位姑娘汇合。萧晔问道:“方才停船少许,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晴愤怒之情未减,叽叽喳喳地把情况重述了一通。
温羽心疼准未婚妻,“可曾受了委屈?”
徐玥轻笑摇头:“阿晴夸张了,江笙自小与我不和,言语上的挑衅算不得什么。”
温羽蹙眉,自小不和?算不得什么?看来以往类似情况不少,且比言语挑衅严重得多。
“素日知道两府来往少,只以为避嫌之故,却不知有此内情。”温羽沉声道,“江氏女实在是逾矩了!”
微言看着徐玥安抚温羽的怒气,觉得很有意思。二人相识年数有余,温羽若是想知道什么,并非难事,一定是徐玥不想让他知道。既然以前都能从容应对,为何现在却又不想了呢?是因为找到了良人,确认了良人,所以忍不住依赖他吗?
顷刻间,游船已经行驶到集市中心处,该下船了。
秋夕的缘故,街上双双对对有情人。初时几人还在一处,津津有味的解灯谜。未几,温羽和徐玥一双情侣不知何时脱离了队伍,萧晴又胡乱跑来跑去,萧晔不得不跟着自己活泼过度的妹妹。最后,只剩下殷亦寒和微言。
微言从没见过古典精美的花灯,一时间也是目不暇接。“哇!那边那个灯好漂亮!”话音未落,微言人已经窜出去了。殷亦寒摇头叹气,准备跟上。突然,一群放灯的男男女女从眼前经过,挡住了他的视线。殷亦寒努力想穿过人群,却被有意无意束缚住手脚,待到这群人过去时,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