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客气,老臣闲时无聊,郡主来得正是时候。”
徐玥适时地把两人之外的人带走了。
“记得上次我们见面,郡主不过这么高,”徐成溪对着堂前的桌案用手比,“一转眼成了大姑娘了。”
微言一笑,“徐相说的可是微言八岁上京那次,那时徐相见过微言吗?”为什么我的记忆中没有徐成溪的身影?
“见过的,你不知道。那时在宫门外,你在夹城内的宫道上玩耍,我和柳贤弟看着你。”
“让徐相见笑了,微言那时很不懂事吧?”
“孩童而已,天真烂漫就很好。”
徐成溪的气场颇有些压迫感,微言干咳了两声,才定定说道:“其实微言此次前来,是有事相询。”
“但说无妨。”
“微言偶然得知,父亲在亡故之前,一直与徐相有书信往来。徐相可否告知微言,这些书信的内容?”
徐成溪紧紧抿了一下嘴唇,微言认为这是他很为难不想说的意思。
“这要从我们两人共同的好友说起,你应该知道他,洛玉城。”徐成溪探求般看向她。
微言点点头,“我在父亲的书信中看到过,洛玉城将军是你们的至交好友,可惜他英年早逝。”
徐成溪继续说道,“七年前,洛贤弟与苗人一战,力有不逮,向朝廷求援。当时的护国大将军蒋方平在朝中一手遮天,反对加派援兵。最后洛贤弟虽力克叛军,却还是伤重不治而死,后来,他的夫人亦随他而去。然而,几天后,京城就收到消息,洛家天降灾祸,一把大火,烧光了洛府,彼时洛氏夫妇的尸首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难道,洛氏夫妇的死还有内情?”
徐成溪摇头,“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即算是有,没有证据,什么也没有,想要查也毫无头绪。”徐成溪停顿了一下,“可是就在今年年初,柳贤弟突然给我来信,信中说他偶然得知当年洛贤弟惨死的一点线索,待要亲自查探过后,再同我联络。”
微言急切道:“什么线索?”
“柳贤弟信中说,他无意中擒到一名从岭南道窜逃到甘南道的逃兵,审讯中发现他竟然参与过与苗人一战,更从那人口中得知,洛贤弟并非在战场上重伤不治,而很有可能是遭人毒手。柳贤弟与洛贤弟感情甚笃,得知此事焉能置之不理,势必要找寻真相,为洛贤弟报仇。因此,一直到他被刺之前,不断与我书信往来,通报此事的进展。”
微言问:“父亲被杀,想必是查到实质性的东西了吧?”
“没错,”徐成溪闭了闭眼,仿佛不能承受,“这件事柳贤弟只在与我的书信中说过,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洛贤弟当初与苗人一战,的确是耗费了极大的心力,但他身为主帅,自有兵士忠心护主,焉能轻易死于战场?据那个逃兵讲,当时他们平定苗部返回途中,一位副将突然性情大变,行刺主将。因其在主将身侧,出其不意,正中心脉,而后副将并其属下控制了局面,杀掉了其余两位副将。”徐成溪声渐哽咽。
“然后他们堂而皇之的带着洛将军的尸首回去,说是将军战死沙场,顺便逼死夫人,然后灭掉了洛家满门对吗?”微言补充,“可是洛将军战死沙场说得过去,夫人殉情说得过去,无端端的起火就说不过去了吧,朝廷从来没有人想要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