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凝笑了笑,道:“皇上误会了,民女身份卑贱,还没有逼迫王爷的能力。”
段应天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缓缓道:“苏紫凝,你将双眼换给安平,朕本该好好奖赏于你,你考虑考虑,想要什么。”
苏紫凝莞尔,却是摇了摇头,道:“谢皇上厚恩,此事本是民女自愿,民女什么都不想要。”
段应天一拍椅把,咬牙道:“看来你是一心想要嫁给段擎苍!”
“不,这一切都不是民女所想。”苏紫凝抬起空洞的双眼,微笑道:“民女请求皇上,能帮帮民女。”
段应天双眉皱了皱,有些疑惑着问道:“你想要如何?”
“让段王爷放民女走吧。”苏紫凝闭了闭眼,缓缓道:“民女真的想要离开这里,求皇上恩准。”
知道皇上要见自己时,苏紫凝心里是庆幸的,为的就是将这个请求说出口,然后就能真正轻松和自由。
预料中的,段应天点头答应了。
段擎苍一手捏着圣旨,冷冷看着眼前的女子,那凌厉的目光似要在她身上瞪出两个窟窿——
“苏紫凝,你好,你真是好!”
苏紫凝朝段擎苍福了福身,态度恭敬而疏远,“哥哥,紫凝……告辞。”
说完,她在他发怒前蓦地转过身,一个丫头将她扶上了马车。
皇帝段应天专门差了几个内侍送苏紫凝,直到为她找到安身的地方为止。
车轮骨碌碌响了起来,苏紫凝似乎能感受到那越来越远的注视,含着愤恨和不甘的注视。心倏地酸涩了起来,她轻轻闭上双眼,低低说了声“再也不见。”
马车行了很久,苏紫凝也不知道行到了哪里,那马车便停了下来。
她微微苦笑了笑,心道:这么快就来了么?
苏紫凝被扯出马车,山风从耳边拂过,身后传来激流湍急的声响——此处应该是悬崖吧。
“这位姑娘,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若到了黄泉见了阎王变了鬼,可别找我们!”
苏紫凝微偏着头,轻轻笑着,“劳烦小哥告诉你家主子,我早已知道她不会放过我,只愿她能珍惜用我的命换来的相守,否则……”她倏地敛住笑,一字一句冷冷道:“否则,天、地、不、容!”
“放心,我定然带到!”
那人答了一句,随即扬手一推,将苏紫凝推入万丈深渊——
耳边传来急速呼啸的风声,周围皆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而就在此时,黑暗中亮起点点微光,继而变得绚烂一片。
绚烂里,是一个个残缺不全的画面,那些画面真实却又陌生,不知道该怎么去拼凑完整,更不知道那些无止尽的疼痛与悲哀从何而来。
苏紫凝曾很认真的想过,若人有来生的话,自己愿意成为什么。此时死亡瞬间迫近,她却仍然没能来得及想明白。
剧痛传来,夹杂着彻骨的冰寒,黑暗再次侵袭,她微笑着闭上眼,终于,终于可以解脱可以忘记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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