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的排位,如果是标准按照历代排位法来排,应该是站在中间偏后的位置。当今的皇上与袁家没有什么亲联,反倒是摄政王家与袁家是嫁娶亲戚,众大臣大悟,自己一定得讨得摄政王大人的欢心,才能更好的立足于朝堂之上!
虽说摄政王大人隐瞒了举国上下那么久,但他一举夺得了国家大权,可见,那几个月的谋划,也不是白来的。
支持前任皇帝的那一派把慕容瑾澜的身份说得一无是处,摄政王大人在场,当时,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也没有说什么话。
有些旧派就越发的猖狂。
不过,在第二天的清晨,就有人散播消息,某某某大人猝死与家中,妻儿无一幸免!
稍微想想,就知道这事儿的缘由。猝死?为何那么多大人猝死在同一天?而且没有任何病兆?这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众位大臣不仅要好好琢磨如何讨得摄政王大人的欢心,还得把握好度,不能惹恼了摄政王大人。
慕容尉悦坐在龙椅上,虽说他现在是以皇帝的身份俯瞰诸位大臣,可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慕容涟华作为一品女官,站在他的左边。昨晚慕容涟华教了慕容尉悦一晚上的朝堂规矩,教他如何约束自己的言行,以及常规的礼仪用语。
慕容尉悦现在的心直怦怦跳,他小心翼翼地把目光投向皇叔,发现皇叔正在用一种看不出喜怒的目光凝视自己。慕容尉悦赶紧收回了目光,止不住颤抖地说道:“众位爱卿,可有什么要参奏的?”
慕容尉悦话音未落,自己都感觉说得不对,可他就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还好大臣们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们都是见摄政王大人的反应而做出举动的。摄政王大人很淡定,表情没有变化,他们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御风大将军段意炳站出来,手上拿着一本折子,对这慕容尉悦低头道:“臣有本奏。”
“段爱卿请讲。”慕容尉悦说完,斜眼看了一眼慕容涟华。慕容涟华给他一个“你很棒”的眼神,慕容尉悦接到,随即转过头去。
“臣有奏。臣等认为,应该给死去的将军与将士立碑!”
慕容尉悦的眸子骤然增大。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自己的慕容涟澈皇叔,林沉哥哥,他们都不在了,他们离他远去,再也回不来了。他们死得何等壮烈,到最后,竟然是一个也没有回来。他们为国捐躯,死了自己,散了多少家庭。如果不给他们立碑,不安定他们的家人,这举国上下,又如何能长久安定?
慕容尉悦微微动容,眼里有些湿润。他强忍住,硬着声音:“准奏!即日起,下派黄金千两,给每位将士,将军,立上最好的碑!”
慕容瑾澜的唇角微微勾起,这小皇帝,还懂点事。这本来是他想做的,既然慕容尉悦要接了,他就由着他去。
慕容尉悦吐了一口气,众将士们,等你们的碑建好了,尉悦一定会去看你们的。
你们才是这天底下,最能称为是“英雄”的人。
“可还有奏?”虽然慕容尉悦不想上朝,但是依由刚才御风大将军所说的,他觉得众大臣比自己聪明多了,能想到自己想不到的地方。如果还有人参奏,他会很乐意听的。
底下传来一道沉稳的声线:“,禀皇上,臣有奏。”
慕容尉悦寻找着声音的源头,定睛一看,居然是户部尚书李鹜远。这李鹜远他常常听父皇说起过,李鹜远在朝廷上是很少参奏的。几乎没有过。如今他居然破天荒地遇到了父皇说不愿说话的人参奏,慕容尉悦有些奇怪,他手里没有拿奏本,而他,是想说什么?
“李爱卿想说什么,说吧。”
李鹜远看了一眼慕容瑾澜,然后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慕容尉悦,还未开口说话时,给慕容尉悦的感觉,就是他说的一定会是真话。
“这天下刚刚平定,我国与召夏国也签订了五年不战的协议,但是最近江湖上风雨飘摇,臣认为,皇上可以趁此机会,将江湖人士收纳囊中,好壮大我国精兵武将!”李鹜远的一番话字字铿锵,整个朝堂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没有注意到,慕容瑾澜的眉毛挑了一下。
慕容尉悦思考了一会儿,“可是,江湖那么大,要如何收纳?”慕容尉悦也不是没听过父皇说起江湖上的事,整一个每天打打杀杀,评出个你胜我输,然后又结为兄弟,一起拉出去喝酒。在慕容尉悦的印象里,江湖就是个扯不清的地方。
“武林大会结束日期在即,只要派出我朝武将军去夺得桂冠,就一定能收纳江湖!”
慕容尉悦正要说什么,一个冷冷的声音不带感情地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慕容瑾澜斜眼,轻蔑地吐出几个字:“莫非,李大人忘了,江湖与朝廷,素不相干?”
李鹜远的鼻子里吐出了一股子快气,他低眼道:“但江湖的力量,朝廷不可小觑!如果是江湖与朝廷合并,那么我靳寒国,必定会是最强大的国家!”李鹜远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好惹,他的语气也软了下来,而且,他不敢直视慕容瑾澜的眸子。
李鹜远曾经在一本古书上见到过一句话:得紫眸者,得天下!
可他现在拥有了天下,又有谁会得到他?
“岂止是李大人想象的那么容易?”
慕容瑾澜不说完话,大家也都明白,慕容瑾澜不同意收并江湖。
慕容尉悦也就不敢说什么了,他撇过李鹜远怨恨的目光,避一而言其他,说道:“诸位爱卿,可还有什么要奏的?”
底下没有人说话,慕容尉悦转过头望着慕容涟华,她对着他点了点头,慕容尉悦这才放心道:“退朝!”
接着便有小太监奸细着嗓子重复一遍道:“退——朝——”
所有的大臣行了跪拜礼,而慕容瑾澜只是微微低了低头。这是历朝历代摄政王大人的特权,他们与君王之间可以不行跪拜礼,慕容瑾澜自然是照办。
皇上一退下,有些大臣就朝着慕容瑾澜的方向涌了过来,脸上摆着各种殷勤谄媚的表情,询问这询问那。慕容瑾澜皱眉,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有大臣叹道:“这才是文武全才!”
“是啊,难怪摄政王大人不同意收并江湖……”
慕容瑾澜今日穿得比较朴素一点,他出了皇城,就往市集的方向去了。白天的市集不如以前热闹,许多家房门前都挂上了白色的花环,偶尔还能听见哭泣的声音。
真是搞不懂,这些庸俗凡人!死了个人,又有什么好哭的?既然皇帝都下令立碑安葬,他们就应该感皇恩,而不是在一边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慕容瑾澜受不了那让他心躁的声音,快步离开。毕竟,他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杀了他们吧?他只能逃避开来。
他走着走着,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那家隐蔽的糖店。
店里的摆设装置都几乎没有变,而且,这次他还是没有见到糖店老板。他便挑眉,转身要走,那老板居然还真现身了。
糖店老板依旧是一袭白衣,见到慕容瑾澜到访,他似乎没有觉得特别奇怪。
“多日不见,敢问,王爷过得可好?”白衣男子笑着迎了过来,手里宝贝似的捧着个绿油油的东西,“瞧,王爷您可是出征去了,这几天啊,我没什么新消息打听,觉得无聊,就又研制了一味新毒。这种毒啊,保准王爷你也解不了。”他显摆一般把药放在鼻子间闻了闻,“多香啊。”
“你就不怕,本王碰碰你,让你把毒药吸进去?”
“当然。虽然我说过王爷你不能解这毒,也未必我这个制毒人解不了啊。”他顿了顿,“我给它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绿颜,王爷你觉得好不好?”
慕容瑾澜眯眼,这世界上,知道他身份了的人而完全不怕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完全不懂毒,不会武功的人;一种是用毒厉害,武功高强的人。
眼前这个白衣男子,用毒倒是厉害,就不知道他的武功如何?
虽说他有见过白衣男子的金枪阵法,威力还是很不错的,不过那阵法只要有理论知识,也能做出来。
慕容瑾澜想着,已经出了手。白衣男子笑着应对,一个翻身,有了机会把毒药一滴不洒地放在离自己最近的桌上,二人疾风一般出招应对,瞬间,一白一紫纠缠在一起,似乎难以分开。
他们俩见招拆招,两人的功力都很深厚,且都融合了不同武派的武功。慕容瑾澜一边应对着他,一边暗暗记下他武功的招式。这似乎有些像六扇门的招数,也有些像萨伊楼的脉承?
不下两百招的时候,白衣男子渐渐落了下风,慕容瑾澜看准了机会,点了他的定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