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涟澈抬起头来,眼里却浸满了血丝,菀贵人能够清楚地听见慕容涟澈磨牙霍霍的声音。他伸出手,似乎已经不受控制了,举起大掌就要朝着菀贵人砍去,菀贵人也是学过功夫的,轻而易举地就躲开了,而慕容瑾澜借机逃跑。菀贵人根据他的动手也知道,他不想真正的伤她,只是为了离开。
菀贵人知道他的心思,也就没再追赶过慕容涟澈。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慕容涟澈不回国,而是在这召夏国碌碌无为?是因为他也发觉自己喜欢喝血的事实,不能接受,觉得别人也不会接受他,于是就没敢回国?
他看上去像中毒了一样,那种毒,应该是她见过的。
菀贵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火红色的物体,往慕容涟澈方向扔去。奈何那东西特别小,当它砸到慕容涟澈身上切攀附在其脖子后的时候,一向聪明的慕容涟澈也没有发觉。他依旧如疯癫一般往前飞奔着,势必要把菀贵人甩得远远的,甩得看不见人。
菀贵人的嘴角撤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她望着慕容涟澈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转身飞着离去。
她刚才扔到慕容涟澈身上的不是别的,而是当今最让人困惑的三大虫类之一。她扔的是火凰,火凰一共有雌雄两只。这是一种一旦接收他人气息,就能一直接收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并且把信号传给另外一只的神宠,菀贵人在虫子里种下了蛊,它会死心塌地地听从菀贵人的命令。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菀贵人透过云雾,看到了矗立在不远处的一座城。这里,就是她的目的地,廉城了。、
廉城过了这么快二十年,还是跟她走之前差不多啊。召夏国当初把她作为礼物送给了靳寒国,她是充满怨气的。可是怨归怨,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她是一个不能释怀的人,就算年纪大了,她也不能接受当年她受过的罪。
因为没有人会知道,当年的靳寒国国主,是一个多么变态的人。
他强占了她不说,日日夜夜都来折磨她,还打掉了她一辈子中唯一拥有过的一个孩子。国主口口声声说爱她,却以爱之名来伤害她。
于是她每日都在国主喝的茶水中下毒,慢性毒药的作用短期内看不出来。她就毒了他快两年,终于,他在外人都认为是暴毙的情况下死了。
那一日,菀贵人在慕容瑾澜的帮助下从皇宫逃走,也得以幸免一死。
如今她又回到了召夏国,这如梦魇一般的回忆,如潮水涌来。她有些招架不住,减慢了飞行速度,找了一个空无人烟的死角,平稳地降落在地上。当她的脚尖一触碰到地面时,菀贵人抬起眼帘,平视着前方的路途。
她绕过有些高的围墙,视野突然一开阔,也喧哗了不少。菀贵人迈步往前走,前方是市集,那里可以有地方落脚。
她的一身行头又引来不少人的注目,菀贵人不得不加快的脚步,闪身进了一家酒楼。
“老板,我要一间上房。”菀贵人拿出一锭银子,摆在收银柜前,正在打着算盘的老板赶紧把那银子收入柜中,随后才摆起一脸媚笑,翻了翻账本,颇为谦卑地对菀贵人说道:“您稍等,嘿嘿。”
菀贵人回头望了望那些正在吃酒的食客,他们本来是探视的目光都很识相地收了回去。
老板看这姑娘也不是个好惹的主,找到了一间上房,招呼来小二给他看着点,亲自送菀贵人上了楼。
她就暂且现在这个酒楼里住一夜,明早就起身去皇城,见见她二十年未见的哥哥。哥哥?想起来还真是挺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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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慕容瑾澜,正在处理蓝影所报告给他的事。即使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袁悠悠也派人来催他回寒雪院好几次,他依旧不能离开。
关于湖水冒烟之事,蓝影抽干了湖水的时候,他告诉慕容瑾澜,湖底过去是一个长满杂草的空间,那些草有被人拔掉过的痕迹,而且湖中央被人挖了一个大洞,用一些碎石块挡着。那个洞,明显是有人故意造成的。很有可能是有人想通过湖水进入府中。王府向来守卫森严,特别是书房附近有更加不同的布局,想进来是很困难的。于是就有人想通过离书房很近的死水潭进入书房?
这些心思,可见一斑啊。慕容瑾澜觉得这事儿不能够忽视,当然他也很想找出这个大洞的造成者是谁,他想做什么。于是他使出意念术,召来了蓝影。
“今晚,再把水填上。袁悠悠那不用你保护了,我会每天陪她的。蓝影,本阁主命你抓住这个人,交给仌纱阁阁主暂为看管,本王有时间了会去审问的。”
蓝影跪在他的面前,领命之后还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为何不立即审问?”
“本阁主自有分寸。你退下吧。”
蓝影看到阁主眼里一抹不耐烦的颜色,慌忙说道:“蓝影告退!”随即一个飞身不见了踪影。
慕容瑾澜站起身,又望了望那全是杂草根的湖底,一条鱼也没有。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养鱼,养了一群丫鬟仆人都是他所不想的。而那假山倒是能帮着挡一挡夏日的阳光,如今是冬天,他不愁,而那假山上开的梅花正好,倒给书房附近添了一抹亮色。
忽然,跑来一个小丫鬟,慕容瑾澜一惊,差点没伸手把她掐死。他收好还在袖子里的收,问道:“何事?”
那丫鬟跑得气喘吁吁,估计是急着赶来的。她喘了口气说道:“王妃说,请王爷前往寒雪院一叙!”
慕容瑾澜听到这几个字眼的时候,目光柔和了些,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回去告诉王妃,本王知道了。”
那丫鬟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叹了口气,又转身往回跑。
袁悠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老想着自己去寒雪院?莫非一天不见,她就想念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