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要到平王湖的时候,一辆马车疾驰而过,袁悠悠吓了个大跳,她差点就因为没有注意而撞上那马车。夜里容易看走眼,袁悠悠看着那马车依旧疾驰着向远方,一手捂着心口,一边喘着因受惊而导致的粗气。她总觉得那轿子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果然是城郊,在城里的时候,她还时不时能看见几盏亮着的夜灯。到了城郊,几乎是张眼看不到光亮。除了迷蒙的月光,以及她眼里倒映的光景,再无什么明色。
又是一阵寒风吹来,袁悠悠瑟缩了下脖子,四周回望了一会儿,却没有发现柳辰疏。
柳辰疏与她几次会面都是一袭白衣,她估计这会儿子柳辰疏依旧是那一身洁白的颜色。白色在夜晚的辨识度很高,她往四周看了也没有发现什么白衣人,于是断定柳辰疏比自己来得晚。
袁悠悠走了这么久,脚也磨得有些疼了,她四周找了找,除了铺着一层薄薄的雪的大地,几棵枯黄的矮树,再无其它。
她只是想找个地方坐一坐而已,既然老天不遂她愿,袁悠悠只好委屈委屈自己,挑了棵看起来比较结实的树,纵身一跳,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树枝上。
其实袁悠悠在内心上坚持自己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到了真正现实中,她就从无神论者变成有神论者了。
这四周无人,天又黑漆漆的,月亮也很朦胧,她极力告诫自己不要太害怕,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柳辰疏马上就能来了。
一阵幽远的箫声传来,袁悠悠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拉了去。她很快就找到了箫声的来源,在平王湖的那一边。于是她放眼望去,果真看见了柳辰疏单薄着衣裳,垂眸定立在自己的不远处。袁悠悠从树枝上跳下来,没有注意到那一点点很可疑的声音。似乎并不是袁悠悠只身来到平王湖,而是还有他人。
柳辰疏因为离这边较远,那声音又太小,也没有发现另外那个人的存在。
安九找了个很低矮的灌木丛躲了进去,屏息凝气,静静感受袁悠悠的脚步从自己面前经过,又往柳辰疏的方向去。
柳辰疏在黯淡的月光下,在小雪飘拂的湖边,支起一支长箫,吹奏着袁悠悠从未听过的曲子。曲子声音很呜咽,但似乎又带着一丝希冀。
袁悠悠走近了柳辰疏,而他继续吹着,袁悠悠看向他的双眼。此时,柳辰疏的眸子不再是下垂的,而是平视着远处的景色。那眼神,带上了袁悠悠看不懂的颜色。
一曲完毕,柳辰疏呼了一口气,慢慢地把箫收好,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着袁悠悠。
“其实我很意外今天能见到你……”你可知道,这段日子我有多么想念你……
袁悠悠一惊,他为什么要挑这么无可厚非的话题来当开端呢?她粗粗思忖过后,浅笑道:“我也很意外能遇见你啊。”
柳辰疏走近了她一步,袁悠悠却反射性地向后退了一步。在袁悠悠的印象里,这个男人是危险的。他能制出那么美丽的糖液,也能制出同样美丽的毒药。
柳辰疏暗暗苦笑,伸出手,把袁悠悠垂在耳边的发丝绕到耳后。这么令人暧昧的动作让袁悠悠皱了皱眉,她又后退了一步,开门见山地说道:“柳辰疏,你今晚约我来,是有什么事?”
柳辰疏一挑眉,没有想到主动挑出话题的是袁悠悠。不过这样也好。
柳辰疏从怀中掏出来一块暗红色的玉石头,握住玉石头上的绳子:“这是一块血玉,不,确切的说,这是一块残缺的血玉。因为我手上的这块,是完整血玉的一小部分。”
袁悠悠有些不明白了,语气冷冷问道:“你今晚是要给我讲这个玉石头的故事吗?”
柳辰疏摇摇头:“不,我要讲的是一个故事没错,但绝对不是血玉的故事那么简单。”他顿了顿,又道,“自上古时期,世界上有四件宝物,这血玉叫做倾城,本是完整的一块,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被分割成了三块。一块完整的倾城能救人命。”
看到袁悠悠越来越不耐烦的脸色,柳辰疏只好抓了重点来讲:“有一半血玉在慕容瑾澜手中,有一半在我的手中,还有一半……在你的血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