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尉悦对自己的皇叔又敬又畏,他觉得他总是摸不透皇叔的心思。在皇姨告诉自己慕容瑾澜经常在别处提起他这件事之前,慕容尉悦一直觉得皇叔可能对自己有偏见,因为皇叔不多言语。而如今,他似乎渐渐地懂了,寡言少语不一定是讨厌,也可能是关爱。
皇叔虽说是摄政王,但是他对自己的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
宫人进来添了香和茶水,慕容瑾澜处理好那些事务就打道回府了。慕容尉悦命信使把慕容瑾澜写好的纸张放入信封中,再加急送往召夏国。
他望着信使的背影渐渐消失,暗暗地叹了口气。国家,可真不是那么好治理的。
慕容涟华作为女官,有旁听政事的权利。她缓缓从珠帘后走出来,停步在慕容尉悦面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尉悦,每一位帝王都要历经比别人更多的磨难,无形的磨难。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为一名好的帝王!”
慕容尉悦点点头,颇有信心地回道:“假以时日,尉悦一定不负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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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话说这头,柳辰疏与付绸回到了绿梵阁。付绸抬眼看着这绿梵阁,当初公子会把店名起得这么有异域气息,也有付绸的功劳。
只是,她虽然被王府遣出来有些时日了,但是她也没有回到绿梵阁来。他担心公子会因为她的突然出现乱了心神,所以付绸总是远远地望着柳辰疏,在他不易察觉的地方。
绿梵阁其实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在店面里,会让人感觉开这个小店的老板从未见过世面。因为里面的装潢、摆设……简直就是原生态。而再往里面走,其实是一个相对绿梵阁店面隔绝的地方,里面水月洞天,别有一番情趣。那个露天的地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茉莉岩。
柳辰疏牵着付绸的手,坐在茉莉岩的石凳边。继而他去里屋找了一件大衣给付绸披上,自己也才坐了下来。
柳辰疏狭长的眼眸流浸着疑惑的光彩,他抿了抿唇,轻声说道:“这些日子,是辛苦你了。”
付绸浅笑着摇头,“不辛苦。公子的救命之恩付绸一辈子也不能忘,公子就是要付绸的一条命,付绸也会给的。”
“你不打算再与齐家斗上一场,还你世世代代一个好日子?”柳辰疏突然有些搞不懂这个女子了。换做他人,一定是千方百计想要扳回那一口气。那一场斗法大战之中,付家惨败,却事不关当初还不懂人事的付绸,她生下来就要担上败齐家的责任……这是她的责任。可是,她怎么就舍得把那条宝贵的命给了柳辰疏?
一阵寒风吹过,付绸瑟缩了一下,继而笑道:“我的名字是付绸,是‘复仇’的谐音……我背了这么沉重的两个字十九年,如今,我想卸下它了。复仇抑或不复仇,我想,爹娘在天之灵,一定更想我过得好一点,开心一点,而不是我斗赢齐家,最终自己也落得个不好的下场。所以,付绸决定,不复仇了。”
付绸这两个名字,是她的母亲给她改的。据说,她以前有个很美妙的名字,叫做付沉霜。
付绸陷入了沉思,柳辰疏咳嗽一声,她拉回思绪,又道:“付绸这一辈子就跟着公子了。希望公子不要嫌弃付绸。”
“怎么会呢!”柳辰疏断然否认,心情却也在这一刻沉重起来。他接着道:“可是,付绸要嫁人,等到你嫁了个好人家,就不会这么一心想跟着我了。”
“那这样好了,付绸这一辈子,非公子不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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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瑾澜回到了王府,直朝着明华阁的方向跑去。现如今,他一踏入王府,就有一种隐隐的向往。慕容瑾澜是在向往什么呢?是爱情?安定?还是永远?
一路上,遇到慕容瑾澜的下人们都颇有礼数地给慕容瑾澜让开一条道,恭敬地请安。
慕容瑾澜没过多会儿就已经停步在明华阁前了。许是练武之人的耳力都要比常人好,他的耳根子动了动,听见屋里有磨墨的声音。他暗道正好,然后推开门进了屋。
袁悠悠吓了一跳,墨汁溅开了几滴在自己的手上,她转身,才发觉是慕容瑾澜。她望了望天色,现在还早得很,他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慕容瑾澜斜睨着她摆在桌上的黄渣渣残页,随后邪笑着坐在她的身边,低声问道:“不是直不起腰了吗,怎么还坐在着?快去床上好好躺着。”说罢,他已然揽腰把袁悠悠横抱了起来。
袁悠悠心底一惊,她那写过的黄渣渣还没有收起来,万一被慕容瑾澜发现了可怎么办!
袁悠悠赶紧赔笑着打止他的脚步,“那个……王爷,我突然想喝茶了,我把茶桌上的纸张收起来,我们俩喝两杯呗?”
慕容瑾澜却摇摇头,“我突然觉得很累,我们俩一起睡个午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