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飞星拍掌大笑道：“爽快！爽快！我也是许久不曾见过你这等爽利性子的女子了！亏得我大顺朝国运恒昌，你们这对异星也没落到民间去，倒是真是省心省事了！” 我扯扯嘴角，也假假的现一个微笑出来，语气却是完全没有这种表面的温和：“我还要先多谢你的夸奖么？别废话了，说罢！你就是只成精的大狐狸，小白就是和你一窝的小狐狸，两只狐狸凑一处想出来的法子，不用说也没啥光明正大的招数……” 乔飞星却是不赞同的摇头道：“谁说不能光明正大？要是要走偷偷摸摸的路子，乔云白何必还来找我商议？他自己下道旨意让那一位换个名姓搬个地儿，顺手封个低分位些的才人美人之流，熬个几年慢慢的上来也就封妃封嫔了。” “就是因为乔云白这孩子不知道怎么的动了牛心古怪这条倔筋，非得闹着要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而且还要光明正大的以后位虚待之，我这才要和他商量半夜的找法子……乔云白这个小白痴自己有套歪理邪说的，什么要护着这一瓢到老才是真情实感，什么儿女之数听天由命，只要有个嫡子做太子就足够了，儿女少些还省心呢！又说要是不成，儿女这上头还能有小点心啊，小点心将来多养些孩子不就可以顶上了……杂七杂八的硬是和我说了一通，熬得我顶不住了，点头认同他这套不知道打那儿想来的说法了，这才算完！” 说一点儿不被小白这心思触动，那肯定是假的！从小白嘴里听来的，和从乔飞星嘴里听来的，终究还是有些不同的。十九岁的小白能把三十一岁的乔飞星说服并认同他，显然也是费了好大工夫的，可见得小白对钟意，的的确确是动了真心…… 我因着这一份感动，不由得也对眼前这个同是乔家人的态度缓和了好些，小白因为爱钟意，这才想法子来给钟意光明正大的后位；乔飞星必然也是爱着小白的，才会同意小白这番惊世骇俗的请求——尽管他嘴里总嫌弃的叫着乔云白你个小白痴…… 我平复了好一番心绪，终于是心平气和下来，直接问乔飞星：“那你们昨儿商议出来的法子究竟是什么？可行不可行？” 乔飞星端正了一点坐姿，也换了正色道：“其实说白了也不是多好的法子，不过是仗着以后乔云白能把皇权紧握在手中，做个李代桃僵的局，明面上交待得过去，底下的嘀咕不敢放出来人前，这也就罢了。乔云白早让人查过了，钟意本家那边是个没落的祖上五品小官家族，早就因着本家人丁稀少而无权无势了——要是本家还有说得上话的人，旁系里头还能得到朝中的消息，钟意和你也不会被扔进明显是要来断送青春的那一回选秀了……” “钟意的父母以及后头养育她的大伯父皆已不在，大伯娘名下也没有孩子，早被接回了远在千里的娘家养老去了。同族中稍微亲近的旁支也是基本无人了，要论最近的也是出了好几代的旁支了。钟意将来就以这些旁支不拘那一家的女儿的名义再一次进宫，只说是钟家旁支的人，长得和淑太妃相像，特地寻了来进宫陪伴的。” “乔云白这身上不是还有好几个月的孝期？这孝期未满期间，也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急吼吼跳出来，喊着国家社稷为重的要他选秀充实后宫。但是孝期满了之后就难说了，说不准有心急的，只怕是转过月来就要喊选秀了。我和乔云白商议过这一节了，索性就办一回罢，也好将来堵朝臣们的嘴！” 我听到这儿，忍不住又有点急躁起来：“这是怎么说？前脚刚说完只取一瓢，后脚就要同意选秀了？” “你可稍安勿躁，这选秀一事上头，可做的手脚可不少的！”乔飞星依旧淡定，并没有因为我的急躁有什么表情变化，“这十日后不就是钟意晋升太皇太后的日子了？那日我自会安排手巧且能噤声的宫人给她乔装打扮一回，务必要使她和往日大不相同，且要留个身体虚弱的印象给天下众人。” “这样便能一箭双雕，一是安排那旁支后辈钟氏进宫陪伴的事儿便能显得合情合理；二是太皇太后因着身子不适，乔云白做晚辈的多加探望也是应该的，和侍疾长寿宫中的钟氏相处时日久了，生出情愫来也是正常的。再过一段时日，太皇太后就该病重以及薨逝了，到那时，将钟氏托付予乔云白也是说得过去的。等得选秀事项摆上日程后，钟氏便可依着太皇太后的托付，在选秀中占领一席之地。同时也可借着太皇太后的名头留在长寿宫，选秀里挂个名号即可。” “而在选秀进程中，她当待选的秀女不好出头了，你还不好出头？你完全可以收个乔云白给你晋封的什么什么夫人名头后，别辜负了你往日的恶名，只管严抓着旧规，狠狠的筛下去大部分秀女！至于剩余的那些个，你也只需多留三几个爱掐尖出头的放一处住着，她们自己就先能窝里斗一回，最好是斗得狠些了，找人引导着闹点儿大事出来。那时候你再让乔云白出头，找个什么不愿见着宫闱内乱之类的理由，三下五除二的全部打发出宫送回家就是。另又宣告天下，钟氏独居长寿宫为太皇太后守孝，至仁至孝，贤良淑德，与他人不同，直接册封皇后。” “若是有人于心不甘，便让乔云白发一场雷霆之怒，指名道姓的把最能折腾的那些个女子一一赐婚到他们家去！我也站出来，说向天向先辈们占卜的结果是钟氏堪当大任，他们也就不好再跳脚——总不能都死一回去问问历位先帝们罢？如此一来，别的不敢说，三五年之内也无人敢拨弄选秀这片逆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