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下人话语里带着急切,又有一丝嗔怪道:“大夫不是说了吗,失血过多,但是无性命之忧,只是需要一些时日休息罢了。再说了,也不能完全就说是公子的不对啊,本来是锄强扶弱的好意,谁知那小贼着实狡猾。只怪她不合时宜的出现,才替那小贼挡了一剑。真是的,好生令人愤懑。”
接着,我听到大门推开又关上的声音,感觉到了身上的衣衫缓缓褪去,有人将一些冰冰凉凉的东西敷在我的胸口处,然后用纱布仔细的缠好。似乎怕弄疼我,还稍稍留了些空隙,又在腰侧轻轻打了个结。
一个月后,我早已相安无事,只是胸口偶尔会疼上一会。
现在我已是卓家公子的“三陪”——陪读、陪玩、陪练武,也总算接受了穿越的这个事实。
那一日醒来之后,床边立即围了一圈人。
坐在正对面的卓员外神情肃穆,无比郑重的说:“敢问这位姑娘贵姓,府上何处?都怪小犬顽劣,这才误伤了姑娘,等姑娘恢复如初,卓某定当领着劣子登门谢罪,还请姑娘宽宏。”
我这才发觉胸口刺痛无比,竟然有一道极深的伤口,差一点就正中心窝。也许正因为如此,我才得以保留一命吧。只是面对眼前人的问话,我一概答不上来。
“你的家住在哪里?”
我摇摇头。
“你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又是摇头。
“糟了,不会被我刺成傻子了吧?”旁边的男子惊呼,正是卓家公子卓沐笙。
员外正色道:“沐笙,住嘴!不许胡说。”
我看着这陌生的一切,听着他们天书般的谈话,心里不知有多么煎熬。
老天啊,我明明是被烘箱爆炸炸飞了,缘何又穿越到了古代?我明明记得,混乱中我是被烤箱的玻璃碎片穿进胸膛,怎么变成了被眼前这个男人用剑刺伤?
卓员外又问:“姑娘可否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
我又是摇头,片刻,又点点头。
缓缓道:“姓赵,名长歌。”
卓员外大喜,虽然只得了这三个字,已甚是欣慰了。
一时间,头痛难忍,我抬手轻轻敲了敲脑袋。赵家人见我如此,赶忙追问如何,是否是剑伤引发了头痛。见我点点头,面色正常,便不再多问。只嘱咐我早点歇息,早日康复。
丫鬟绿湖开了门,卓员外和卓妇人一前一后迈出了门,后面是罪魁祸首的卓沐笙。
我躺在床上,盯着上面的罗帐,实在难以置信,我竟然这么来到了古代,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此时,门外响起一阵声响,我微微欠身,心想,卓员外还真是关心。我伤得虽重,可谁知道究竟是不是自作孽,不禁又萌生出告了这个黑心厂家之意。那个电烤箱可是我一个星期前才买的,用了都不超过三次,竟然出了这等祸事,真是见鬼了。没良心的,只会干些祸害老百姓的事。
我抬起头,想告诉他们我无大碍,见是卓沐笙。还未来得及等我张口,只见他走过来,挪了挪凳子凑到我跟前。心下暗自叹道,这家伙莫不是要杀人灭口?遂问:“有什么事吗?”
他摇摇头道:“没事,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点点头。
他不依不饶,三分怜悯,七分惊疑:“天底下怎么会有人不记得自己的家乡何处,姓甚名谁?”估摸着想起了我已说过名字,结结巴巴道:“赵长歌是吧,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盯着他,恨不得冲上去掰正他的脸,大声的告诉他:睁大你的狗眼,老娘像是骗人的吗,啊!无奈此番情景下,极有可能本末倒置,遂愤愤问:“是你伤的我吗?”
他倒是很干脆的点点头。
我又问:“我的伤是真的吗?”
他再次点点头。
这一次,我咆哮道:“你觉得天底下有谁会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敲诈你们家,我是不要命了吗?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明明就是你伤我在先,反倒在我之前来兴师问罪,难道就没有天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