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三爷从桃树上取下夹袄穿上,长富和长贵也把薄袄套上,父子三人扛着锄头,披着夕阳的余晖,缓步走上回家的小路。不时有收工的人们汇聚到小路上,大家都相互询问着土地翻挖的情况,交流着底肥的实施要领。
村里一群狗在空旷的地里追赶,听见自己主人的声音,立即摇尾而至,跟在主人身后呜呜的叫着。黄黄此刻也跟在桃三爷屁股后面,它献宝似得冲到人前,扭头朝着桃三爷欢叫,见桃三爷只顾着跟其他人谈笑不搭理它,黄黄又跑到长富和长贵身边,头在长富腿边挨挨蹭蹭,尾巴来回扫着长贵的腿,长富拍了拍黄黄的头,黄黄欢实的用牙轻轻咬着长富的手,亲昵的呜呜叫着。
李氏已经做好了晚饭,等桃三爷父子回来,洗了手脸歇会儿就可以吃了。
白天有活干,晚上睡觉也香甜。
桃三爷又恢复了精神抖擞的状态,腰也不酸了,牙也不疼了,饭量增加了,睡眠质量也提高了。李氏笑骂桃三爷是穷人病劳碌命,桃三爷笑着默认了。
此后数日,桃三爷和儿子们每天都扛着锄头去翻挖麦地,不紧不慢的把家里的土地翻挖完了。
种小麦的时节阳光正好,桃三爷家六个大人正好分成三组,一个人撒种,一个人在后面掩土。土垄是现成的,只需要把麦种均匀的撒在土垄上,后面的人用锄头把土垄再轻微翻一翻,尽量把麦种掩盖住。这些活都很轻松,女人们在前面撒麦种,男人们在后面用锄头翻土掩盖麦粒,一家人说说笑笑的也不觉累。
孩子们不能进麦地,蹲在地头小路上玩蚂蚁。
麦地尽头不远处是高高的山梁,山上很多树叶已经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树下是厚厚的落叶和枯黄的杂草。柏树和松树依然葱郁,尽显不屈的苍劲。
黄黄是一只喜欢狂奔的狗,一到平整开阔的地儿就撒丫子的乱跑。李氏捡起几个土块子向黄黄扔去,黄黄激动的一边躲闪,一边在平整的麦垄上留下串串脚印。
“三宝,把旺财带回家去,看把这麦地踩的全是坑。”李氏喊道。
妞妞笑着纠正道:“奶,它不叫旺财,叫黄黄!”
“好好,乖孙呃,把黄黄带到其他地方玩去!”李氏笑道。
三宝和四宝使劲儿喊着黄黄的名字,想把黄黄吸引过来,无奈黄黄已经跑野了,根本不回到三宝身边。李氏无法,只能用土块砸着,想把黄黄驱赶到麦地外面。黄黄根本无视李氏砸来的小土块,它欢实又跑了几圈,最后停在麦地一角噘着尾巴拉便便了。黄黄解决了内急,又冲到远处的山脚下,钻进山林里去了。
三宝和四宝妞妞继续玩着蚂蚁,黄黄的欢叫声不时从山林里传来,引得孩子们频频抬头,视线在山林里搜寻黄黄的身影。三宝几次站起来朝着狗吠的方向挥手,大声喊着:“黄黄,黄黄。”
李氏抱怨道:“瞧这狗野的,真是谁接的狗像谁!”
张氏乐的哈哈大笑,刘氏也抿嘴笑着问:“娘,我记得当时是大宝二宝和三宝接回来的狗,究竟像谁了?”
李氏说道:“像谁?除了三宝还能像谁!”
“娘,你真会说笑!”刘氏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