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三郎伸出手,似乎想要将她拽上马去与他同坐,时映菡当然不同意:“我跟着你走吧。”
薛三郎一怔,随后说道:“这与你们一同走回去有什么区别?”
时映菡也被问得沉默了。
薛三郎翻身下马,轻盈地落在了时映菡的身边,示意道:“你坐上去吧,到了不远处,我再向家里人借一匹马。”
时映菡依旧有些拘谨,不过还是小心翼翼地踩着马镫子上马。薛三郎的马颇为高大,不像时映菡之前学习马术时那样的小马,以至于上去较为吃力。薛三郎身高手长,伸手扶了一下她的腰,便将她送了上去。谁知,时映菡居然触电一边地闪开了,狼狈地坐在马背上瞧着薛三郎,半晌才调整好表情。
薛三郎一怔,还未待他有什么反应,五娘居然跑了过来:“由我去吧,四郎他马术不是很好……”
薛三郎看了五娘一眼,随后十分清冷的回答:“帮你们,也只是因为他而已。”
说完,便牵着马走了。
时映菡坐在马背上颇为不自在,好在薛三郎一直牵着马,同时安抚着马,让她十分安稳。
“谢谢。”时映菡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薛三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看到她纤小的手中捏着一片完好的树叶,当即说道:“将树叶夹在书本里面,可以做书签。”
“嗯?”时映菡有些不太懂,却还是点了点头,“哦……”
薛家人在不远处的河边玩耍,完全没想到薛三郎会带回来一个人。有一位郎君凑了过来,仔细打量时映菡,问道:“这位是……人质吗?”
“五郎,我借你的马一用,你与其他人共乘回去吧。”薛三郎说着,上了一匹马,便与时映菡一同去了寺院的方向。
薛家众人瞧着,同时没了言语,待人走远了,才有小娘子开口:“三哥不会将时三娘当成男子了吧?”
“想不到三哥其他方面都机灵,这方面这么迟钝,万一出了什么感情,我们怎么办?”薛五郎说着,自己都觉得可怕。
“天啊,可别啊,我们姐妹里面,没谁能说得过时三娘,她若是做了三嫂,三哥就更可怕了!”
几个人议论纷纷,最后终于有人插嘴:“放屁,只要那女子姓时,就永远与三哥没戏!”
这是大家都承认的事情,便也就无人反驳了。
这边,时映菡与薛三郎同样安静,两个人马速并不快,就好像五娘说的那样,时映菡的马术一般,让她舞文弄墨还行,骑马真是不行。薛三郎为了迁就,跟着放慢了速度,时不时会扭头看她一眼。
“时家男子不参加骑射活动吗?”薛三郎问。
“嗯,也参加……不过我身体不好,并不如何参与。”
“哦。”
“嗯。”
须臾,薛三郎才又问:“你可会射箭?”
“不会……”
“五郎是这方面的高手。”
时映菡瞧过印五郎手指上的茧子,当时就瞧了出来,不过,她还是问道:“你呢?”
“我……更喜欢用弓弩。”
“弓弩并不常见呢!”
“其实好的弓箭更不常见。”
“说来也是,我们用的大多是一般的,像许多武将,用的才是好箭。”
提起武将,薛三郎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说了一句:“之后大唐的军队,也只会越来越没落了。”
“为何?”
“如今军队,军心涣散,突然没了头领,如同无头苍蝇。军营之中,军官计功不公平,克扣军粮,勒索财物,甚至叫军士去送死,好吞没他们参军之时自备的从军财资。将士们受伤了无人过问,尸体都不给运送回家,参军之人越来越少,军队只能如此。难得简郡王用兵如神,他手下也多是良将,却成了与朝廷对峙的人。”
薛三郎难得地话多,想来,也是说起了他感兴趣的话题,才能引起薛三郎的谈性吧。
“简郡王他也是被逼的……”时映菡突然说了一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四郎在简郡王的军营之中,她才如此袒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