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来,杜氏的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
做女儿的,居然提起了给父亲纳妾的事情,这是绝对不规矩的。可是时映菡说得极为坦然,模样极为真挚,让杜氏挑不出错来。就好像杜氏忙得不行,还冷落了嫡子,到处诉苦之余,还独自霸占着时广山。
杜氏终于没有了好脸色,转身走了。
时映菡这种到了长安不熟悉的环境,不依靠她,是完全不成的。
她哪里知道,时映菡早就想明白了。一个卖女求荣的父亲,一个脑袋不灵光的姐姐,一个永远亲近不得的继母,她不必与这些人打好关系。
碧凡在进入时家不久,就已经出去逛了,准备自己摸清楚附近的路线,以及有没有柜坊。
时映菡这些年里也不缺少首饰、衣服,不需要依靠杜氏。她的嫁妆,也不用杜氏操心,自己能够携带的,就有几千贯钱,在徐州城,还有几间店铺、房产,怕是家底要比时广山还丰厚一些。
到了晚上临近夜禁的时间,碧凡才回来,进来之后看到简陋的屋子,不由得叹气:“这可真是够怠慢的,都不如娘子自己出去租房子住,也比在这里住的舒坦,不知大娘住在哪里。”
怕是腰包鼓,说话底气也足,碧凡闲逛的时候,也看了房屋出租的价格,好的地方价格也不贵,听说是官府规定了的价钱,不许胡乱抬价。
“没见到,问母亲,她也不说。”时映菡也觉得疑惑,若是往常,时映蓉一定会来趾高气扬地叫嚣,这一次,居然没有过来。时映菡嫁得不好,不是时映蓉最想见到的事情吗?
“也不知那皇甫世子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碧彤说了一句,就看到碧凡身体一僵,时映菡一看她就是打听出来了,当即追问:“说说看吧,情况有多糟。”
碧凡点了点头,说道:“长安皇甫家,是国公府!”
这一句话说完,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国公爷,勋一品,那可是极为光鲜的大官,怕是整个大唐,都是除了皇上,就是国公爷最尊贵了。许多王爷、宰相也只能堪堪与其并驾齐驱!
“不可能吧!国公府的世子,怎么可能逼婚?!”
“若是原世子,怕是整个长安城的女子都求嫁,只是如今的世子……”碧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了:“如今的世子是皇甫二郎,大郎在征战的时候,牺牲在了战场上,二郎就代替原来的世子。这二郎,从小就不学无术,学了一身的武功,带兵打仗不会,偏偏在长安城里欺男霸女,打架斗殴!他死过两个两个妻子,第一个也是贵女,管着他不让他出去赌博、去青楼,竟然被皇甫二郎给……给活活打死了!众人都说,那尸体可惨了!”
碧彤吓得惊叫了一声,吓得花容失色,这究竟是什么人啊!
“第二任妻子也是贵女,还是五姓女,只是姿色平平,不得皇甫二郎喜欢,被皇甫二郎戏弄的时候,按进……夜壶里,呛死的……若不是皇甫家再无男儿郎,护着这根独苗,怕是,这皇甫二郎早就蹲大狱了。结果,杀了两个妻子,他还安然无事,他越发张狂了,以至于再也没人敢嫁给他。这皇甫二郎不要贵族女,只要漂亮的,一直在追求宰相嫡女杨十七娘,与秣陵郡主,这些人不堪其扰,便寻了大娘来嫁,毕竟也是个美人……”
时映菡身体一晃,险些晕厥,这样的婚事,居然落到了她的头上。她已经抱着最坏的想法来了,结果,现实简直要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败类!
“这还没完,听说这皇甫二郎还有许多的妾室……好多美人,还在院子里面公然……那个……”
“别说了。”时映菡摆了摆手,到了一边坐好,喝了一口茶压压惊,这才道,“还真是一门……让人惊讶的亲事啊!”
简直,就不能更差了。
时广山简直就是将她送到国公府去送死!
她就算是嫁过去之后,整日贤良淑德,不管皇甫二郎,怕是也不会得到什么好果子吃。
时映菡苦思了几日,都没有个思路,完全想不到应对之策,渐渐有些心灰意冷,想着自己恐怕就这样嫁了,虽说是高嫁了,却也是去受苦的。
一直没有露面的时映蓉,在时映菡来的第三天后出现了,模样活像个疯子,在院子里面咆哮着:“是不是三娘来了?!三娘……三娘!你我是亲姐妹,你不能看着我受苦!杜氏害我!她害我!”
这声音极其难听,声音沙哑得不行,时映菡匆匆出了屋子,看到时映蓉之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哪里还是之前美貌的女子,完全就是丑陋的厉鬼!
她的脸上全是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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