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三郎很不爽!
他单手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咚沉闷的声响,眼睛盯着跪了一屋子的人,不由得一阵怒火中烧。
他本以为时映菡是那种大胆的女子,是与他心意相通了,才在那天夜里不推拒他的亲近。谁知道没两日就知道时映菡去了长安,怕是要去嫁人的,这弄得薛三郎心中十分不舒服。
他是一个十分理性的人,瞧上时映菡,是觉得她独立自主,性格也不讨厌,而且,眼角的泪痣看起来也蛮好看的,这才心中喜欢。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他也只是有些好感,并非非她不可,可偏偏时映菡最后的举动,弄得他对她念念不忘起来。
在府中几日不得安宁,心中更是有个疙瘩,思考了两日,便直接来了长安,打听到的状况让他不得不插手。
他的确很想娶时映菡,也觉得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心中对她有些欣赏。他也有可能碰到其他的好女孩,毕竟这世间许多的好女子。可是,他无法眼睁睁看着时映菡嫁给那种人渣。
这就好比对时映菡有感情,将她当为了妹妹,或者是前女友,就算是不能在一起,也不忍心看她受苦。
更何况,薛三郎是要娶她的。
他斗不过国公府,但是,想要在皇甫二郎身上找寻漏子太容易了,这小子浑身上下都是破绽,有时不需要挑起事情,皇甫二郎就能自己去惹麻烦。只要寻个由头,派一群打手去,将皇甫二郎直接打死,这亲事就告吹了,至于国公府的调查嘛……易容就可以解决了。
可是,他派去的这些人三番四次都落败了,不是被皇甫二郎逃了,就是突然出现一群人,将皇甫二郎给救了,这让薛三郎觉得很奇怪,就好似有人早就知道了他的计划,从中捣乱,让他没有机会得手!
这种行动与思维完全被人看透的感觉令人十分难受!
他气闷地叹了一口气,就听到手下的人报:“主子,听闻皇甫二郎受了重伤,已经将婚期推迟了半年。”
“没死,只是缓了缓,这有何用?”
“这半年内,再想办法,或者是让印五郎帮忙?”
“印五郎他一直与我不同心。”薛三郎扯着嘴角,一抹不屑倾泻而出,他当然能够看出来,印五郎有意接近他,是有所图谋的。他当初与印五郎亲近,只是为了避难罢了,毕竟家里人不会管着他与印五郎交往。
能认识时映菡,也是阴差阳错之下的事情,完全在意料之外。
屋中众人没了主意,却听到外面有人报:“三郎,皇甫家十三娘子求见。”
“皇甫十三娘子?见我?”薛三郎心中咯噔一下,有些弄不明白,长安城的女子都能单独与男子会面了吗?
而且,皇甫家的人,见他作甚?
皇甫十三娘子是哪一辈的?难不成是皇甫二郎的大女儿?
“是,正在正堂等候,是穿着男装过来的。”
穿男装来,只为避嫌,递帖子时自报家门,是因为确定薛三郎一定会见。
薛三郎应了,点了点头,整理了一番仪容,就去了正堂。
他当真好奇她的来意。
进入之时,就看到有一道娇俏的倩影站在屋中,见薛三郎来了,当即回过身来,深情地看着他。薛三郎在那一瞬间有些读不懂她的眼神,竟然是一种看着久别爱人的相思之情混合在其中,那种浓浓的爱意,是掩饰不住的。
薛三郎的动作僵了僵,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名女子,被人这样看着,他会浑身不舒服,就好似躲徐州城之中热情的女子似的。
皇甫十三娘如今十岁左右,是皇甫二郎的嫡女,第一任妻子所生的孩子。虽说皇甫二郎不着调,皇甫十三娘还是彬彬有礼的,见到薛三郎得体地问好,随后继续看着他,规矩丝毫不比时映菡差。
他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问:“不知小娘子来寻我有何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皇甫十三娘朗声道,走到椅子前不客气地坐下,卷了卷衣袖回答,“只是求薛三郎手下留情,放过我爹,甚至是放过我们皇甫家。”
薛三郎一脸的疑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面上如此,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惊得难以附加。
这种话说得直白,让薛三郎不知该如何应对。
“明人不做暗事,我知道前几次父亲受危险,全部是你的功劳,也知道你在收集一切不利于我们皇甫家的证据,想要推翻国公府,我这一次前来,只是求薛三郎高抬贵手,放弃这个打算。”
薛三郎伸手捧起茶碗,表情冷峻,身上散发出一股子生人勿扰的气场。
“你这孩子……不太正常吧?”
“其实,就算你成功地救了时三娘,最后她嫁的人也不是你。”
“哦?”
“她嫁给了印五郎,在他们成亲的那一日,你醉酒倒在雪中,过了三日才被人寻到你的尸体。也就是说,时三娘成亲当日,就是你殒命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