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乱说,早些天有媒人往豹子哥家去,都给满叔推了。听二狗子说,媒人给说的就是王大花哩!”气哼哼的鄙视了王大花一番,鸢鸢小嘴儿一扬一个人乐了起来。“还好我豹子哥聪明,才不会喜欢那没脸没皮的人。”
何妞妞哭笑不得,无奈的摇摇头,她这妹妹真有当八卦侦探的潜力。何庄庄满头黑线,见小妹越说越起劲,忍不住呵斥了几句。“指甲点大,成天管些不着边的事,以后少跟三凤二狗子一起玩,野得都不知自己姓啥了!”
鸢鸢吐了吐舌头,立即禁声,小心翼翼的看了何妞妞一眼,见她没什么表情,心里怪怪的直打鼓,怕自己说多了坏话遭姐姐不快,小脑瓜赶紧想办法。黑眼珠子转了转,立即甜甜的笑开。“大姐,我要吃糯米糕糕!”
白了努力卖萌的小包子一眼,何妞妞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鸢鸢欢呼一声,抱着纸包一溜烟跑了。“我给三凤送糕糕去!”
何庄庄狠狠跺了下脚。没良心的家伙,都不给他尝尝,坏丫头!
拧着木桶几人回了家,原本以为这事算是完了,哪知,撒黑,一个满脸油光的女人拖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在篱笆外喊门。
“开门!开门!何二丫头你给我出来!”这声与环境不协和的鬼嚎,打断了屋里正吃着肉肉汤汤的四个小娃。几人瞪着眼,扒拉着碗,手里的动作停了几秒,庄庄摸了把嘴上的油,站起身往外头走。
“我去看看!”
“去什么去,坐着,把饭吃完。”老神在在的坐着吃饭,何妞妞脸上扯起坏坏的笑容。有人想找钉子,她就给她钉子碰呗!那几个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听话的乖乖扒饭。大姐说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就让她们嚎吧。鸢鸢很快淡定了,小嘴嚼得嗞吧嗞吧响。倒是何丫丫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一双大眼不时的往外瞟。
外头两人叫了半晌,没得一丝回音,只好挫败的回家去。王乔氏恨恨的盯了那门一眼,她还记得去年何秦氏在这里甩了她耳刮子的情形,还算老天长眼,将那罪恶多端的恶妇收了回去,她心里别提着多解恨。现在何秦氏的女儿将她闺女打得满脸是伤,叫她怎么忍得下这口气。王大花跟在王乔氏身后,瞧见娘亲扭曲的脸,嘴角噙着阴暗的笑容,敢跟她抢东西,她就不会让那些抢的人好过。何丫丫,我们走着瞧!
天气渐暖,十里八乡的农人们,开始忙起了一年中的头等大事。田间拔秧运秧插秧的,各处是忙碌的身影。郭老头驱着牛,远远望着山头下的情景,摸着胡须笑眯了眼。当眼睛看到最里头大青山脚下的几个小灰点儿时,老郭头诧异的张大瞳孔。几个小孩笨拙的拔着到了他们膝盖高的秧苗,腰里别着一束稻草,将拔好的秧苗用稻草束好仍出去,有些扔到上面田里有些扔到下面田里,看得他大跌眼球。秧苗可是农人眼中的宝贝,大家都靠它们长活吃饭,那几个人却是如此粗鲁的对待那些别人眼中的宝贝,怎能叫他不惊讶。接着是令他更为吃惊的事情出现了,明明只是几个小毛孩,却比别人后下田先上岸,田里纵纵横横排列整齐,一亩田在几个小孩手中,只花了一个上午完成了大半。
这几个娃娃是怎么做到的?郭老头凝神仔细观察寻找答案,不多时思绪豁然开朗,关键在于他们对秧的态度上,他们不在意秧苗是否受损,所以下手毫无顾忌,不像那些规矩的农人,每插一下还得考虑秧苗会不会浮起来,或者插深了伤了须根。勾了勾唇,郭老头不禁为小娃们手中的秧苗默哀,祈祷它们不要给折腾死了。
日渐当头,何妞妞擦了把额头的汗,动作迅速的下秧苗,心里暗自腹诽,什么时候来个乌云也好啊,想我叶懒人何时干过插秧的事,老天爷你看我如此努力的份上,好待也给点奖励吧,我只要一片乌云,这要求真不高了,相对于以前的三不干四讨厌(一,不要洗碗,伤手嘛!二,不要洗衣,费时间反正有洗衣机。三,不要炒菜,会变黄脸婆。接下来是四讨厌。讨厌天天洗澡,浪费水电。讨厌一天三顿饭,感觉除了吃饭还是吃饭,活得没劲儿。讨厌早起,会气死没睡醒的脑细胞。讨厌打扫,天天弄纯粹是折腾人。),她的要求真的很低了。
插了两天秧,何妞妞感觉自己都直不起腰了,那滋味儿就像大学军训那会儿。还好她家只有三亩田。歪了歪脖子,就像坏掉的机器,骨头嘎巴嘎巴只响,何妞妞只好像只机器人一样缓慢的在屋里扭动。过两天得送何小弟去书院,何妞妞在床上赖不住了,她得乘早想点法子才行,不然小弟来回都是个大问题。这事还没理出头绪,忽听外面传来丫丫的哭声,何妞妞皱眉,这丫头平常不爱说话有气也往心里憋,今天这是怎么了,声音放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