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拿钱财贿赂官差去何家行骗,可是?”慵懒的嗓音伴着哈欠连连。云上坐在堂上瞧着寒熠,眼眸寒光闪闪。不正经的人到哪里都不正经。
陈维眼睛扫到一边跪着的四五个官差,心知人证物证俱在,他答不答都已经成了定数。“回大人,正是在下。”
“你受了谁的指使?”
这话一出,底下一片死静。马家人更是眼睛直直的看着陈维,屏住呼吸,紧张的竖着耳朵。
陈维头上冒出冷汗,虽没有回头,也能感应背后如芒在刺。沉吟了一会儿,咬牙道:“是在下的姨父马城。”
“你有何凭据?”寒熠坐直了身子,显出一丝的兴趣。
“维儿,你怎么可以污蔑你姨父!”一个衣装还算得体的贵妇尖声叫嚣。“你别忘了你入书院的银两都是我们出的!你这丧尽天良的畜生!”
贵妇还要再说,堂上惊堂木“咚咚”两声,叫她住了口,惧怕的缩了缩身子看向陈维的眼神又变得犀利狠辣。陈维原本有些愧疚,见到姨母这种神色,心倒是安稳了。从怀里摸出几张字条交给官差,由官差呈给寒熠。邢捕头这时从怀里摸出一卷竹简递到官案上。
“此乃马乡绅平日的手抄。”
寒熠点点头,两相对比得出结论。“大胆马乡绅竟怂恿侄子以本府衙的名义公然行骗,将此等藐视皇权之人给本官拿下!”一声呵斥,官差一拥而上将马城架到堂下,按在地上。
突变来得太快,看热闹的人群骚动阵阵。
何妞妞扭头去看传说中的前任小姑父,只见是一头发花白年近六旬的老头,心底一阵恶寒。想姑姑二十出头的姑娘整日对着个半死不活的糟老头子,糟老头还有一群心思不善的妻妾,想想那日子定是如地狱。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像小姑的悲剧岂止是一出,为人所不知的怕是成千上万,香魂无数吧!
老头见何妞妞看他,立马跪着想要往何妞妞身边来,身后两名官差一用力,老头动弹不得,哭丧着脸哀求:“妞妞,我是你小姑父啊!你快撤了案,救救你姑父。”
看他说得凄惨,不知道的人还真得动心。可何妞妞只觉着恶心,撇开脸冷笑到:“这就急了,绑走我弟弟时怎不见你来急。好戏还在后头呢,咱们慢慢看!”
说完,三子、四子和馒头带着五个绑着的男子进入堂内。庄庄云启同钱二紧跟其后。这起绑架案寒熠自己有经手,里面牵涉的嫌疑犯早被他理出来了。他拍拍手将他自己抓获的犯人一并提了上来,金大娘看到堂上的熟面孔时,脸色灰白。
何妞妞看到她和沈二媳妇浑身一震,两只眼睛快要瞪出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里头竟掺了老熟人。
“就是这伙人抓了我女儿!”人群中传来愤怒的声音。胡老三抱着闺女胡喜梅并肩几个汉子手里拿了扁担喊打。
一个老婆婆哭哭啼啼的跟着叫嚷。“我好好的一个孙女就叫你们拐去了馆子,你们还我孙女清白来!”
“是啊,我家小子回去了现在还不知道哭,好好的一个人就给吓痴了!”一位妇女手里拧了烂菜叶子,准备随时往里头砸。
寒熠再敲响惊堂木,两眼一瞪,底下安静了。“犯人马城你为何贿赂官差放走惯犯金巧莲等人?”
马城摇头,来个死不认账。“大人冤枉!我不认识他们!”
“马城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么?”寒熠痞气一笑,朝堂下吹了记响亮的口哨。钱二走上前跪了下来。
“罪人钱二拜见大人。”躲在金大娘身后的沈钱氏,听得自家弟弟声音,仰起头像是看到了希望。其他人脸色都惨白几分。
“你且说说马乡绅放你们出来做了什么?”
钱二抬起头回忆了片刻,看了自家姐姐一眼,才道:“我们原是跟金大娘四处拐卖女童的人牙子,半年前被何家姐弟抓住送入牢房,本还有三年刑期,哪知前不久我姐姐来探监,说有人愿意赎我们出来,但要我们替他做一件事情。这消息让我高兴坏了,忙答应下来。出来后同李管家见了面,让我们跟踪何记纸铺的老板找机会绑了她。计划原是这样定的,我几个刚刚出来手头没钱,又不好意思再问李管家要,就干起了老本行。何家行事缜密,我几个迟迟不能得手,马大人叫李管家催促了好几次。昨日我们又干了几票,不想给两个小男孩发现了,就一并将人帮了,无意中发现其中一个是何记老板的弟弟,这才有了后面拿造纸法换人的事情。”钱二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那都是李管家做的,与我没有关系!”到这时候了马城还在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