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店门就看到路上已经有许多行人,有三五成群的年轻姑娘们,说说笑笑地往集市赶去,她们穿着色彩艳丽的服装,裹着包头,背着竹篓,步履轻盈地赶着路;也有结伴而行的小伙子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地一边赶路一边留意附近美丽的姑娘们,如果有看对眼的姑娘,小伙子会立即唱起山歌来引起姑娘的注意,要是姑娘也看上了这个小伙,则会唱起山歌来回应,对了歌情投意合的小情侣们会脱离人群,单独相处,同行的伙伴们会笑着祝福他们。
集市设在镇子外面的一片开阔地上,这时已经有摆出了不少摊子,有的卖农具,有的卖炊具,有的卖豆腐,有的卖腊肉,有的卖染布……整个集市热闹非凡,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今天恰好是一个比较大的集市,到处人头攒动,看到这么多人周明浩有些意外——周福他们今天恐怕打探不到什么消息了,估计人们都不在家中,看样子都聚在这里了,听说附近山寨的人们天没亮就动身往这里赶。也罢,不行让他们明天再去打听。周明浩想着今天好好陪青青玩一玩吧,就把心思丢到一边去了。
他挽着顾小青的手,顺着人流一路边走边看,不时地低声说上两句,顾小青兴奋地四处张望,一双眼睛几乎不够用的,周明浩看了也觉得高兴,不时给她讲解两句。
周福出去打探消息了,采买食物的事情就交给了燕儿,她不时地停下来,翻看着,挑拣着,顾小青兴致勃勃地看着她买了腊肉腊肠,各种新鲜蔬菜还有菜豆腐,想起昨晚吃的那道酸汤鱼味道不错,几个人又逛到卖鱼的摊位,买了几条活鱼。过了鱼摊才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单独的小集市,众人一路逛了过去,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比较集中的药材市场,许多山民在摆摊出售自己采摘的药材,有鲜货也有炮制好了成品。来这里卖药的人看穿着多是从外地来的。
几个人往前走着,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骚动声,接着就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周明浩怕顾小青被人冲撞了,就拉着她停下了脚步,过来一会就见一个男子昂着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男子虽然身穿苗家的服饰,但是肤色白净,长相俊秀,倒像是汉家的男儿,顾小青打量了他一眼,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似的。那男子走了过来,周明浩他们正好挡住了去路,于是他抬起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周明浩拉着小青闪到了一边,这男子径自向镇子里走去。
刚才男子离开的地方,一个苗家汉子垂头丧气的收拾摊位起身离开了,周明浩侧耳听了听,告诉顾小青这个苗家汉子出售的药材掺了假,被刚才那男子发现了,这才引起了争执。
顾小青不由诧异道:“你听得懂苗语?”“我当年查不出中了什么毒,就疑心与苗疆有关,想着说不定要来一趟,正巧那两年西蜀不安份,皇上又刚登基不久,我没有精力收拾他们,就派人联系了苗王,让他闹上一闹,使蜀王分身乏术,那时为了方便就和鸿胪寺的张大人学了一些苗语,简单的对话还能听得懂。
顾小青敬佩地看着周明浩,那时他应该很忙吧?新皇登基时才几岁,他一边教导皇帝,一边辅政,还要抽出时间学苗语,不知要多辛苦呢!想到这里顾小青拉了拉周明浩的手:“子衿!你……你……”话到嘴边,可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周明浩见她满脸心疼的表情,知道她是想安慰自己,笑了笑:“当时我也是想让自己不要闲下来,我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如果没事做,我会胡思乱想的,我害怕。”
周明浩平静的诉说着自己当年的心情,仿佛在讲着别人的故事,顾小青听他坦然说出“害怕”两个字,不由心中一痛,那时的他是多么的悲伤无助啊!现在有自己来和他一起分担,以后他的悲伤就是她的悲伤,他的欢喜也将是她的欢喜,自己将会陪伴在他的身边,一路走下去。
周明浩回过神来,他柔声对顾小青:“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顾小青点点头跟着周明浩转身往客栈走。
进了客栈的门,他们抬眼看见了那个在药摊上和人争执的男子,正站在门边仿佛在等什么人,不时的向门外张望着,原来他也住在这里。
他见周明浩这群人走进来,面无表情地向旁边退了一步,顾小青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忍不住又看了看他,还是觉得很熟悉,但顾小青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心里想着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这时那个男子也看到了顾小青,他先是扫了一眼就把头转过去,接着又转了回来,盯着顾小青的脸,皱起来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周明浩见他盯着顾小青看,加快了脚步扶了顾小青走了过去,他见顾小青心不在焉的样子就低声问道:“青青,你怎么了?”“我觉得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就是想不起来了”两人边说边往前走,却没发现这男子竟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身子一震,站在那里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
等他们回到客房的时候周福和周禄已经回来了,果然没什么收获,只打听到了这里最厉害的巫师叫吴山,只不过据说两个月前他在神龙潭触犯了神灵被收走了性命,因为当人们发现他的尸体的时候,他躺在神龙潭岸边的石头上,身上却毫发无伤,人们将他的尸体摆放了一个月才确定他真的已经死去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所以大家都认为他是触犯了神灵才送了命。
周明浩说了声:“知道了。”就让他们下去歇息去了,他见顾小青还在那里思索,就劝她:“也许他长得和你认识的人相像,所以你才会看了他觉得熟悉。”“一定是这样的,我也觉得我不会认识他。”顾小青也赞同他的说法,于是就将这事放在一边,转而和周明浩聊起那个巫师,周明浩可不相信什么神灵收人的说法,他认为这里有蹊跷,顾小青说要不然抽空他们去神龙潭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周明浩沉吟了一会:“等周寿他们回来,看看有没有收获再说吧。”顾小青点了点头。
两个人正说着话,听到外面传来周寿的声音,周明浩扬声叫他进来。周寿答应着,和杜敏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不用周明浩开口,他就禀报了他们寻找熊德辉的结果:人他们是找到了,可是熊德辉说他并没有见过吴大夫。这样他们就只好回来了,说完周寿就看着王爷,等他拿主意。
周明浩想了想吩咐他去打听一下神龙潭的方位,让他们明天早上和周福、周禄一起再去打听有没有人见过吴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