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辉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连滚带爬地来到云鹤先生跟前,见先生身上的绳索还在,赶紧用任公子给他的小刀子将绳索割断。
林辉寸步不离地守在先生身边,他胆颤心惊地看着先生手腕上的血液一直往下流,先生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林辉一面盼望着这情景赶快结束,又怕等来的结果是他不能承受的。
也许只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但是他觉得这段时间太过漫长了。终于,先生流出的血液已经变成鲜红色了。林辉赶紧从自己**的下摆撕了一段布条下来,将先生的伤口牢牢缠住。
此时血流的速度已经变慢了,包扎好的伤口很快就不再渗血了。先生的身体格外地凉,林辉抖抖索索地将手指伸到了他的鼻子下面,还好,能感觉到微弱的气息。
林辉正发愁不知怎么是好,只见任公子踉踉跄跄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们此时离屋子太远,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赶紧叫道:“任公子,求您救救我们家先生吧!”那任公子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向前走着,眼看要走远了,林辉再也顾不得了,冲了上去拦住了任公子。
“公子,求您带我们家先生里开这里吧!”林辉带着哭音哀求着,任公子抬起了头,林辉盯着他一看,不由吓得发不出声了:任公子的身体僵硬,两眼发直,目光之中没有焦距,嘴角还沁出一丝血迹。
这分明是一副失了心神的样子,林辉想起曾经听老人讲过,这种失了心神的人,如果不及早治疗,以后会很难治愈的,想到目前能帮助先生的只有这位任公子了,他一咬牙一跺脚:“得罪了!”挥起了巴掌给了任公子一记重重的耳光。
他紧张地盯着任公子的脸,只见他的脸上明显的一愣,然后目光之中渐渐有了焦距,他四下看了看,终于明白过来。扭头看向他走出的房间,嘴里痛苦地呢喃着:“阿芙……阿芙……我该怎么办?”
林辉焦急地伸手摇着他的胳膊,生怕他再癔怔了,先生还要靠他来救呢!
任公子终于会过神来,他看了看林辉,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云鹤先生,是这书童打醒了自己,他此刻明白过来,可是对于一个伤心的人来说,清醒只不过会更让人痛苦而已。
他黯然地走到了云鹤先生的身边,这位老人家,不知怎的总是让他有种亲切感。他摸了摸老人家的脉,脉象微弱无力。再看他的嘴唇已经不再发黑,只是白的有些吓人。
他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打开来,一股淡淡的清香散发出来。他扶着先生的头,捏开嘴巴,倒了两滴药水进去。
收起了瓶子,他冲林辉说了声:“背着他,跟我走。”林辉赶忙答应着背起了先生,跟在任公子的身后,任公子深深地看了屋子一眼,掉头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山坳,任公子带着他们七拐八拐地走在山间,天上虽然有月亮,但是山里的树木生长茂盛,挡住了光线。林辉背着先生踉踉跄跄地跟着任公子,生怕被丢下了。
好在走了不久,来到一个小湖边,任公子停了下来,湖边以前有过房舍,只是现在只有断壁残垣了。绕过这片废墟,可以看见有两棵相互依靠着生长的**树,树下有个草棚。
任公子带着林辉走了进去,他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又不知从哪里摸了盏油灯出来,他点着了油灯,草棚里骤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