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女子被王府的滔天权势和烈火烹油的富贵景象迷花了眼睛,一心只想飞上枝头,可是没有瞧见这繁华景象之下的步步艰辛。
她又想起那位东吴的太子殿下,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人?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应该当面向他道声谢谢,明天让丁师兄陪自己去探望一下,道声谢吧!
只是既然是登门道谢,总不能空手去吧?自己可是拿不出什么厚礼来的。
算了吧!还是去和爹爹说罢,自己即使不说,跟着自己的人哪里敢瞒着父亲,只怕是连蒋叔叔现在都晓得了。
也罢!这就去找爹爹。她想到这里,翻身起床,叫了丫鬟进来,服侍她穿好衣衫,理了理头发,她不爱梳发髻,平日里总是将鬓角的头发编起来挽在脑后,再用金冠压住碎发,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她索性叫丫鬟将她所有的头发编成一根独辫,什么首饰也没戴,就这么去见父亲了。
她带着两个丫鬟,轻车熟路地来到书房,爹爹每日里总是歇在这里,他天天早上会到正房去看看顺便亲自打扫一番,却从来不在里面住,他也不许别人进去,每到母亲的忌日,爹爹总会带着自己进去坐上一会,他总是说母亲的影子还留在那屋子里,之后他总是到蒋叔叔家里去喝个大醉才回来。
想着父亲对母亲的一往情深,再想着自己身上的这道赐婚的旨意,想到靖边王对待妻子的态度,她不禁心中黯然。
书房里还亮着灯,宇文尚正坐在书桌后面擦拭着一把剑,这剑是雌雄双剑,一把挂在他的书房,一把挂在正房卧室的床边。
这是当年他们夫妻的心爱之物,婚后闲暇时,两人经常在月下浅斟低唱,兴趣来时一起拔剑共舞,舞的尽兴了就相拥着坐在花丛之中看着天上的月亮。阿梅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别样的风情,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人感到温馨惬意。那段日子是他这一生之中最快活的时光了,他们在一起如胶似漆,恩爱**。
只恨欢乐的时光总是最易逝去,那一年,他的阿梅走的很突然,当时他没有守在阿梅的身边,这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所以他嫉妒当时守在阿梅身边的蒋毅飞,虽然他知道蒋毅飞是个谦谦君子,但是每次想到这件事情,就提醒着了他,在阿梅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他没有守在她的身边。
每次见到蒋毅飞他总是要和他过不去,其实他心里很感激他的,自己在阿梅走后的一段日子里,终日只是借酒浇愁,是他帮着自己照看雪儿,也是他将自己打醒,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
其实仔细想来他比自己还可怜,自己和阿梅毕竟是两情相悦,共结连理。阿梅对他却完全是当做亲哥哥看待,空负了他一腔痴情。
他到如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虽然每当想起他是为了阿梅才单身至今,他就恨的牙痒痒。可是从心底他还是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每当他和自己抢女儿,自己虽然也和他闹,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只不过是一种习惯而已。
他正在想念往事,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爹爹!你睡了吗?”是雪儿来了,他叹了一口气,刚才下人已经把今天在净慈寺发生的事情如实地禀报了,想到她这一天遭遇的一切,他的心不由痛了起来。
“进来吧!”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宇文雪已经推门进来了,她走到书桌前,蹲在地上,将脑袋轻轻地靠在父亲的腿上。
“爹爹,我今天在净慈寺,遇到了一些事情。”宇文尚缓缓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我听下人说了,明天我去驿馆拜谢太子殿下。”
接着他又问道:“你可知道,太子殿下为什么会救你?”“我也不清楚,不过感觉这位太子殿下人倒是不坏。”宇文雪仰起头来,“爹爹,你把你的那瓶续断膏,带着吧?太子殿下怕是伤了筋骨。”
虽然这续断膏价值千金,但是那里比得上自己的女儿贵重,他二话不说地点了点头,目光触及女儿绝美的容颜,心中突然一动,他始终把女儿当成孩子看,不知不觉间女儿已经长大了,还出落得如此美丽。难道那太子殿下是起来淑女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