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出云刚一回来,林府内立马就是一片人仰马翻的景象。几个守门的家丁大叫着“二少爷回来了,二少爷回来了!”立即分别向老爷、老夫人、大少爷、大少奶奶那里报信,当然,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等等相关主子那里也是要禀报齐全的。
林出云抱着脸色苍白的碧绫急急忙忙向自己居住的墨香阁赶,路上碰到两个丫头被林出云遣出去即刻去请城中最出名的大夫蒋长生。
他将碧绫安排在自己住的卧房中,这里向来不允许别人进来,就算是打扫也由他亲自动手。只是碧绫因他而受伤,他实在不忍心再让碧绫睡在仆役房内。
碧绫紧咬着牙强忍疼痛,额头被汗水浸得湿淋淋的,却一声都不肯呻吟。见碧绫如此要强,林出云长叹一声:“丫头,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你要是疼,就哼出来吧,也许,会好受一点。”
碧绫“哼”了一声,闭上眼睛,将头调转过去,很显然,是不想领林出云的人情。如果不是这风liu胚子惹祸,自己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万一自己的武功被人认出,让那人发现自己的藏身之所……碧绫狠狠的打了个冷颤,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林出云刚刚将碧绫安置好,林惠松带着大夫人林胡氏便以匆忙赶到。林惠松见他对一个丫头小心翼翼,不由又是大怒:“浑帐东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成人,不沉迷在脂粉堆内?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独自一人跑船,赚钱养家糊口了,你,你都二十多岁了,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我林家祖上无德,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败家子?”
林出云掏了掏耳朵,重重的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回道:“爹,您老人家是不是糊涂了,儿子也是子承父业啊,您想想看,您在十七八岁就成亲了,二十多就有了两三房的小妾,儿子我到现在连个老婆还没有呢,偶尔出去拈个花惹个草,怎么算是不学无术呢?”
“狡辩!”林惠松大声道:“我不知为你说了多少家亲事,你有哪一次同意的?五年前好不容易才订下了张将军府上的三千金,你非但不同意,竟然还跑上门去退婚。张将军大怒,还不是我几次三番的上门陪罪,又献出传家宝白玉玲珑塔才得过关。好,你说你家中未有妻室,所以才拈花惹草,这岚城中,你到底想娶哪一个,直说出来,老夫这就去提亲!”
林出云笑了笑:“岚城那些庸脂俗粉有哪一个入得少爷的法眼?她们在我心目中,连碧绫都比不上。等我有了喜欢的人,自然会娶她过门,这些,就不用您操心了。”
林惠松叹了口气,知道只会是这样的结果:“就算是你不想这么快娶亲,总要找件像样的事情来做做吧?现在我给你两条出路,一,你安心的待在家里,我请全城最有名的夫子回家来教你,将来也好考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二,你跟着出江学做生意,好好学习如何打理家里的生意。”
林出云皱起了眉头:“我想必说过很多次不喜欢当官了,所以读书这条路我是不会选的。至于生意上的事情有大哥在做,我也不想参与。我觉得目前的生活状态很好,您就不必为我操心了。”
林惠松怒骂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孝子!你娘不中用,生下的孽子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真真是气死我了!”
林出云脸色猛的一变,俊逸的面孔开始扭曲,啪的一声,掀翻了面前的桌子,一整套精美的青花瓷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说我娘什么?”
林惠松对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本有些后悔,见林出云竟敢翻桌子,怒火大炽,便又大声说了一遍:“难道说错了吗。你娘不中用,生个孽障……”
“够了!”林出云一声暴喝打断了林惠松的话:“我不允许别人说我娘的坏话,谁都不可以!特别是您,我的父亲!我今天之所以如此的不学无术,就是因为没有亲娘的教育!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还有什么脸在这里说教训我的话?”
林惠松一口气喘不上来,身子摇了摇,险险得晕了过去,指着林出云的鼻子:“好,你好,竟然敢这样和生你养你的亲爹这样说话!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浑帐!”说完抄起一张梨花木做成的凌花坐墩,重重的砸了过去。林出云不躲不避,直直的站在那里,任由厚重有力的坐墩“嘭”的一声砸在身上。
林惠松实在没想到他竟然不闪不避,任由坐墩打在身上,看着林出云倔强的眼神,想起往事,心下不由一阵愧疚,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胡氏冷眼旁观了很久,这时才微笑着上前,扶着林惠松坐了下来,低声道:“老爷,和自己的孩子生的哪门子气?出云还小,再长大一些,自然就懂事了。”
林出云听到这里,不屑的冷冷哼了一声。
林惠松听到劝慰,不由又生起气来:“这个逆子,幼时如此也就罢了,这时都已经过了及冠之年,还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你让我如何不生气,如何不痛心!”
二夫人、三夫人等窈窈窕窕的走了进来,齐声又哄又劝,将林惠松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