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璧用力一扯,衣袖“嘶”的一声断开,只余半截在林出云的手中。她回头,重重的看了林出云一眼,脚尖一点,飞跃而起,消失在漫天的风雨之中……
“啊……”林出云抓着那半片衣袖,仰天长啸……
背后传来林出云悲怆的啸声,凌璧情绪激荡,内息突然一阵混乱,正在飞纵的她从空中重重摔了下来,张口吐出一大口血。鲜血在大雨的冲刷下,急速的变淡,片刻就消失不见。
凌璧扶着地勉强的站起身,喃喃自语道:“果然是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气血上涌,张嘴又喷出一大口鲜血。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眼前突然变黑,凌璧软软的跌倒在泥水中,心中最后一个念头是:“就这样死去,也好……”
凌府内一片刀光血影交织着李赤望疯狂的面孔、白夜刀在月光下放身出耀眼光芒、林出云绝望的眼神……全部纠缠在一起,父亲临死前疯狂的呼嚎:“报仇……报仇……”母亲最后一刻流出绝望的泪水:“活着,璧儿,要活着……”
泪水从凌璧的紧闭的双眼中泊泊流出:“娘亲,活着好累……爹爹,报仇好难……璧儿,好没用,好没用……出云……出云……”
“小姐,你醒醒,你做恶梦了,小姐,你快醒醒啊!”
凌璧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她,迷惑的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色从模糊到清晰,一个八九岁大的穿着一身粗布短褂的男孩儿首先映入她的眼帘。
“醒了,那姑娘醒了!娘,你快来看呀!”
随着孩子兴奋的叫声,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容貌普通的妇人走了过来,看见碧凌睁开了眼,高兴的说道:“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姑娘你昏迷了三天三夜,总算醒啦,可吓死我们了。”
凌璧头疼的厉害,她用力的摇了摇,迟疑的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又是谁?”
那妇人笑着说道:“姑娘别害怕,这里是我的家。我丈夫是做生意的,叫周正福,所以邻居们都叫我福嫂。”说完把好奇的男孩子拉到她身前:“他是我儿子,叫天生,就是他出去玩的时候发现你的。我还有个女儿,叫天喜,正在帮你熬药呢。”
这时,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端着一碗药,怯怯的站在门口:“娘,您要的药我熬好了。”
福嫂笑道:“那还不端过来,站在门口干什么?”
然后对凌璧说道:“不好意思,天喜这个孩子很害羞的,见到陌生人不太敢说话,姑娘你别介意。”
凌璧连忙说道:“多谢恩人救我回来,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呢。”说完,就想起身,谁知道刚一抬身,就觉得身体疼得如同千万枝钢针一起扎进去一般,“啊”的一声,又倒了下去。
凌璧低低喘息道:“我,我怎么会这样?”
福嫂急忙按住她道:“姑娘,你可千万别动,大夫说了,你身子骨原本就薄,这次又伤了内腑,受了急寒,没有瘫痪已经是万幸了,得好好将养。”
“原来是这样……”凌璧无奈的低声问道:“大夫有没有说要休养多久?”
福嫂说道:“最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的。姑娘你放心的养伤吧,有我和天喜照顾你,很快你的身体就会康复了。别说这么多了,快把药喝了,这可是用很好的药材熬出来的,很有效的。”
福嫂接过天喜手中的碗,就要喂凌璧,凌璧想自己喝,可是发现,胳膊连动都动不了,只能接受福嫂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