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苏玉院落,殷伯便直去外厅。
侍到得外厅,见二女仍发髻微乱,惶惶然于厅中踞坐等候,
便上前揖礼道:“三公子令仆先安排女郎洗漱歇息,公子言:一路几近千里,想来亦是不堪疲累罢……“
殷伯幽幽然转述苏玉当时所言,
季采儿一时竟眼泪再也忍将不住,(想以袖遮面,衣袖太窄)伏于案几,嘤嘤泣哭起来,阿记亦垂首试泪……
唤女侍入厅,殷伯遂退出厅去。
众女侍纷纷上前劝慰,季采儿方与阿记随女侍前去洗漱歇息。
这里苏玠与苏澈先后行至厅外,
苏玠一见苏澈衣饰一新,匆匆奔向此处,便沉下脸来,喝斥道:“你来做甚?"
见大兄如此苏澈很是有些怕怕,垂手道:“闻侍仆报有人寻……我"
“寻你?……好…好"苏玠一时气急,遂不理苏澈拂袖踏入厅去,苏澈亦紧随而入;二人甫一入厅,见厅中只女侍收拾案几,一女侍躬身言二女将将前去歇息,趁无他人,苏玠便又将苏澈好一顿训斥
苏澈便垂首躬身,做俯首贴耳状……
这边苏玉看了子夜四婢拿的男装,咯咯笑道:“罢了……再**人家,又哭又闹非我不嫁…可如何是好"
苏玉仍更女装,带了子夜四婢悠哉悠哉寻去客院。季采儿与阿记将将沭浴更衣毕,正一斜倚塌上蔫蔫不语,一踞坐席子之上折叠衣袍,收拾物什……女侍便向季采儿禀报道:“女郎来探"
季采儿一时惊愕莫名,阿记亦是呆怔,二人相觑之间,见屋中女侍个个垂手两侧,下颏微收,目不斜视……竟一副恭顺敬畏之极的模样,待转首间,便有一小女郎款款而来。
这女郎身姿纤弱,梳了双螺髻,颊边两缕散发垂至胸前,容长脸盘,肤色白皙之中微微透出嫩粉,一双杏核眼眸大而黑,转动之间,狡黠灵动……竟是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季采儿愈看愈是熟悉,然……气质迥然不同。
进得厅来,苏玉恍若不见季采儿呆怔探询之色,盈盈执了一礼轻声道:“阿姐一向可好?"
面容一模一样,气质不同……可是声音……那苏三柔声言语之时……亦是微有糯糯之腔调……季采儿大睁双眼手捂住小嘴,一付恍如见鬼之模样。
挑了塌几顾自坐下,苏玉转首吩咐子衿子弱二婢道:“阿姐千里劳顿,你速去分派饭食,好食毕歇息“又回首拍拍身侧对季采儿笑嘻嘻道:“阿姐来坐"
这样一个美的动人心魄的小女郎用可爱而调皮的神态来对你说……来坐……季采儿木木坐了过去,
苏玉握了季采儿小手(哎呀……连小手都生的这么漂亮呐)拍了拍,轻声道:“阿姐,那一次去恒城我是去接二兄……"看着季采儿逐渐泛起怒色的眼睛,苏玉又道:“非是哄骗阿姐,想来阿姐亦知晓,出门在外女子殊多不便……我便易了男装……"
苏玉又拍拍季采儿的小手,季采儿闭了闭声,怏怏接口道:“又生得这般……若是我见了……"苏玉笑出声来道:“不瞒阿姐,我就是见你生得漂亮想要与你玩耍……你偏不睬我……"
二人一时咭咭咕咕,一时嘻嘻哈哈……竟是欢快异常;子夜遂拽了目瞪口呆的阿记,几人退出厅去。
待得第二日朝食,苏玉携了季采儿同至膳厅,厅中苏玠与苏澈一时目瞪口呆;原本,苏家人日日见得苏玉,虽偶有恍神之时,但几乎已算是对美人儿免疫,但乍然之间,两个气质截然不同之美人儿凑在一起……其给人的视觉冲击……
苏玉向季采儿引见苏玠苏澈:“这是我大兄……那是我阿弟"转尔又向自家大兄小弟引见季采儿……几个人各各见礼。
又当了季采儿之面,苏玉让殷伯快马往龙丘季府报了音讯……
此后,季采儿就居在苏家,二女同进同出,玩的不亦乐乎。
苏玠见自季女来后,苏玉再不是那种冷清淡然之性子,亦暗暗高兴;便时时带了苏玉与季女并苏澈出门或宴饮观景,或一同习字作画……
毕竟是贵族门阀出身,季采儿见苏玉之画作,直如见了稀世之宝一般……忙忙讨了苏玉一张先不说季祈父收到传讯如何,只说明七传讯回萧府。
隐卫传来信讯之时,萧将军正踞坐案几之前用朝食,只见案几之上一小竹筐内,十来个小小拧成花状之面食,其它粥、面小菜、肉类满满一桌;萧将军正一手执匙,一手姆食两指捏着个花卷要放入口中……
明一进得厅来,躬身垂手道:“明七传讯……苏家来了两个唇红齿白之郎君……"萧柯自顾将花卷放在口中,边食边示意明一继续。
明一便又道:“两郎君自进入苏宅……那苏大郎君便与苏三均去相看……,
明一又觑了萧柯脸色,见萧柯仍是仪态闲适食肉喝粥……一脸毫不在意之模样,不由鼓足勇气,道:“郎君即欢喜苏家女郎,为何不干脆娶了来?日日放在眼皮底下……总好过时时担心别个男子……近她……"
放下手中竹箸,萧柯亦拧眉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