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光陡然间一亮,妩姬忙伸手遮在眉间,萧昆打了火把立在大门处,明一踱进屋内,眼眸向妩姬手中一瞟,讥讽道:“妩姬,捧个木匣摸黑站在这里,能找到香囊么?"
将木匣放在榻上,妩姬伸手理理鬓发,勾唇冷笑:“暗夜沉沉,你俩个男子又到妇人房里做甚?"
一句便噎得明一住了口。
这姬人如此泼辣,还是…留给主母罢。咳得一声,萧昆道:“来人",两个绿衣女侍应声进得屋来,萧昆指了妩姬:“带她去见主母"
女侍向萧昆浅浅施了一礼,还末站起身来,妩姬已微微扬起下颏,斜视两人道:“不必劳烦,我自去便是"
娴姬站在门外,见妩姬仰首出门,忙用大袖掩了小嘴,哎唷!被人堵在黑漆漆的屋里呐。子车氏面色苍白,扶着女侍勉强追了两步,低声道:“妩姬…妩姬,我…"
两个贱妇,一个惯会装模作样,一个惯喜落井下石。妩姬鼻中冷冷哼了一声,看也末看两人一眼,款款与娴姬…擦肩而过。
因上次得了赏金,众舞姬跳的是分外起劲,一堆美人儿亦是看着场内评头论足。跳来跳去还是这几支,苏玉掩嘴打个小呵欠,问立在身后的红一:“甚么时辰了"
红一捧了酒器将苏玉面前的铜觞酌满,低声道:“快亥时了罢"略顿一顿“…她几个也该回来了"
几个仆持打了火把引路,妩姬提了裙裾悠然踱步,身后萧昆明一又娴姬并一溜女侍…
自已进屋不过一刻这些人就出现,显然是有所准备,只是不声不响去了后宛…总得有个说辞方妥;妩姬微眯了双眼,
看妩姬妨似饭食后闲散一般,萧昆明一对了个眼神,萧昆压了嗓音道:“郎君言…随主母意"
一众人转出迥廊,远远听得后殿传来箜篌丝竹之声,有舞姬正放歌:“……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姑且饮一铜杯美酒,不让情思久久于怀。姑且饮一牛角杯美酒,只为了从此不忧伤。
歌声婉转缠绵,歌者嗓音又有些微微沙软,妨似正对了情郎咏叹般。妩姬停了脚,此时那人…不知还念着自已么,可惜自已不能奔去寻他……
一众人逶迤踏入场内,萧昆揖礼道:“主母,妩姬来了"
火把光闪闪烁烁,映着妩姬微仰的脸颊。这女人蛮傲娇滴么,苏玉眨眨杏核眼,不知等下见了情郎的信物…会是甚么表情。不过,还是留些颜面给她罢,苏玉摆了小手:“除姬人外,余人都退下罢"
舞姬歌伶纷纷退出庭院。萧昆眼角一扫明七,两人亦退去廊下。
惺惺做态的诡诈妇人,妩姬微扬下颏,双眸直视苏玉:“不知妩姬犯得何错…"一扫场中两列姬人,微撇了嘴巴道“让主母如此大动干戈?"
哎唷!还兴师问罪来了,我喜欢。苏玉小手挠挠鼻尖儿,子兰三人顿时唬的一跳,女郎要使坏时就喜挠…那个。
“其实也无甚大事,就是女侍死时手里握的那个……"苏女郎拖着长腔,好象
忘了是何物一般,个了半晌“……香囊"两字方悠然吐出口来,摆着小手:“拿过来我也瞧瞧,甚么稀罕物件儿,叫人抓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