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竞然忘了安排这些。想到这里,苏玉眯眯杏核眼,两根嫩生生晃人眼的手指,捏了枚墨玉的棋子儿在萧柯眼前一伸,糯糯道:“那个…能进来城门也是你关照的么?"
两根妨似透明的手指,指节处还带了小窝儿,细腻白嫩间又露出半枚圆润光滑的墨色玉子儿……萧柯眸光一凝,缓缓道:“那倒没有,我原本也想看看这些守门的军将,知晓了牛车上拉的…是行刺我的刺客…会不会放人进城……"
声音越来越低,到了后来,几乎成了喃喃耳语。
“甚么?你说……哎!…。"苏玉小手一缩,可惜收到半途,就被萧柯伸手捞住往怀里一带…粹不及防之下,被这人隔个案几儿直拽过去。案几儿上的棋子棋罐木盘…并一觞酒水,一个玉碗“叮啷啷"…“哗啦啦"落在了地上。
红一子兰四人老老实实垂头立在门口,原本是竖着耳朵听两人说话,谁知道说着说着,竟听见自家主母“…哎…"了半声,随之是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几人头不抬,颈不动,眼角余光一扫…只见主母腰腹伏在案几儿上,肩臂趴在郎君怀里…两只小手又挣又捶“放开,你个混蛋。"
红一对子兰三悄声道:“出去罢,主母要歇晌,不用咱们服侍。"子兰三人抿了唇齐齐点头。
红一站的本就贴着门槛,当下伸手提了裙裾,轻手轻脚跨出门,子兰三人鱼贯跟了出来。子衿最后出了小阁,反手掩了门,才吐吐舌头,小小声说:“我刚就瞄见郎君眼神儿不对,偏主母还伸个手去晃。"
红一抿了嘴直笑,子兰食指竖在唇边“嘘…主母听得见…莫说了…。"子衿伸手扯扯红一,悄声道:“去廊下守着罢,要是来了人,也好说一声。"
别说四个人在门口悄声嘀咕,这个时候,纵使再大点声说话,苏玉也顾不上听了。萧柯眸光扫见四个婢女溜去门外,又知趣的掩了房门,俯下身去贴着苏玉耳垂,低声道:“近几日汝好似都没有午歇,不如我陪汝去内室小睡……。"
啊啊啊!当着人的面儿被这厮调戏。苏玉被这人大手捺在怀里,不能打他,又不能喊人…只好小牙恨恨咬了这人胳臂不放。
这是…害羞了罢,这小东西忒爱害羞。这个时代,别说夫妇两个当着婢女亲热,就是在公共场所,搂着姬人小郎做些出格的事也是正常。萧柯伸了右手抓住苏玉腰间束带一拎,隔着案几儿将苏玉拎在怀里,单臂揽紧了这人小腰,柔声道:“小心莫硌了牙…。"
苏玉一阵头懵,这人平日冷肃寡言,怎么今日不但话多,还一脸无赖调戏良家妇女状。
**************
巽叔和青龙率领铁星卫和潜踪,浩浩荡荡赶着牛车到了城门口。
连下了四五日暴雨,这日才转成绵绵小雨。城门处的官道上,行人车马渐渐多了起来。这些行人经历惯了贵人当街杀人,进出城门时,又常见城墙上吊着几具,几十具犯事被杀的尸首,早就不怕见到死人。这时忽然看见一长溜牛车,牛车上又几百具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尸体,哄的就围了上来
“咦…怎么这许多死人,这是要拉到哪里去?"
“没有听甚人说打战哪?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出城的进城的,乱哄哄围上来看,一会儿就将城门堵个严实。
几个身穿铠甲的守门兵士,老远看见一长溜牛车沿着官道驶过来,还以为是运送货物的商队。这时见牛车上全是死尸,又一众赶车大汉,满身煞气沉脸坐在车猿上,忙提着戟奔过来:“干甚么?赶紧滚远些,不许进王城。"
巽叔眼角扫也不扫这几人。闷声不吭,左手一伸提了铜盆儿,右手抓了马鞭鞭梢儿,倒过来用鞭柄手“咣咣"在盆底儿甩了两下。
暗号一响,驾牛车的铁星卫们就齐齐扯了嗓子高吼:“今晌右卫大将军萧柯…在阳明山下被刺…将军仁慈,不忍心刺客暴尸荒野…特命小的们将刺客尸身…送还其家中…。"
近二百个壮汉扯着嗓子一吼,声势可真不小,执戟站在墙凹处的守兵,顿时拖着兵刃,趴在墙凹处探头向城下看“哎…快看,好几百个刺客,萧将军全都杀了。"
“…应该诛杀他全族,北境那边儿哪回不是萧将军去,没有他,北边十几座城现在还不定是谁家的哪。"
张掖坐在榻几儿上,手里正拿个布巾擦长刀。听了吼声心内一沉,甚么人胆子这样大,竟敢行刺萧将军。转念又想起兄长张秀的话,张掖皱了眉。
兀咎儿当宴招募萧将军,虽然萧将军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只是…顶上那位心狭多疑…这种事顶上那位会做。萧将军若是被刺身亡,北境城池再也没有人能守得住,这种事,铁勒大王兀咎儿更会做。铁勒大王被暴雨所阻,现在还在王城里,没有动身回北地。
出生入死还落到这种地步,真是令人心寒。
冷冷哼了一声,张掖扔了布帕,抬手将长刀插入鞘内,对屋外兵士沉声道:“速去城下传令,放他们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