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雨中闷闷传了出去,蓑衣男子己拍马奔去车队后方。
车队逶迤下了大路,驶过一片满是积水的低洼草地,停在路旁的栎树林内。几个巫族长老上了马车。
看了几人一眼,大长老沉声道:“听说苏**诡…我们不能不防,何况…。"沉吟片刻,才又开口“这妇人不惧摄魂术…。"
“嗤…!"五长老冷笑“一个小妇人而已,有甚好担心的,大王不是说了…能掳走最好,再不济…一刀杀了带了尸回去。"
大长老两眼看了其他几人,抬手捻捻颏下长须,没有开口。车内一时静了下来。
默然片刻,十长老扫了众人几眼,阴沉沉道:“…若得了南地,大王许各位分国而治…。"十长老紧盯着大长老“比起做个一呼百喏的国主,哼哼…这点子小事算甚?"
其余几个长老脸上纷纷露出应许之意来。捻着胡须思虑半晌,大长老点了头:“…那妇人再诡诈,也敌不过我们齐施迷术…我想多了。"
这就是应下的意思。
十长老抬手推开车门,扬声喊一众侍从:“快上路…子时前一定要赶到地头儿…。"
风雨泥泞中,车队又上了大路。
夜雨“劈叭"打着屋顶,苏玉倚在榻上,凝神听了听屋外,问子夜:“…甚么时辰了。"
将刚叠好的衣衫包妥,子夜手中系着布结,嘴里应道:“应该是…亥时过半了罢。"说了这句,想了想,又道:“子时是阳阳交汇之时,巫族人施术大多在这时…主母,巫族长老们怕是要到了。"
巫族长老来了更好,这几天猫在屋里也憋的发慌。苏玉起身下了榻,伸了个懒腰:“整天闷在屋里都要发霉了,子夜…咱也出去松散松散罢。"
就知道自家主母不会乖乖坐在屋里。子夜推开小窗看了看,回身道:“雨小了,奴婢也拿上刀…。"
细雨如丝,两个人没有穿蓑衣,就这样施施然出了院门。珍娘追上几步,苏玉回头笑道:“你回去多烧些热水,等会儿我回来泡澡…去罢。"
珍娘屈膝施礼,苏玉和子夜已沿着青石小径上了大路。
四野一片沙沙…沙沙的落雨声。
巫族人若从枝桑城赶来,就要从西面入村。两个人就沿着路旁的碎石地往西去。
就象饭后在庭院中散步消食一样,苏玉一路溜溜达达。瞅了瞅四周,子夜低声道:“主母…还事回去罢,郎君要是知道……。"
“嘘…。"食指竖起压在唇上,苏玉低声道:“别说话,好象有人来了。"又凝神听了听“…嗯…七驾马车…百十人…应该就是了。子夜…发信号通知青龙和明三罢。"
算了,以主母的脾气,就算说了也不会回去,子夜咽下劝说的话,从衣襟中掏出根长约半寸,拇指粗细的竹管点燃,火花劈啪中一串红色的火光直窜向上,
在濛濛天际一闪而没。
仰头看着天空,孑夜喃喃道:“…哎唷…主母,女郎…这就是家里铁器队做出来的那个…烟…火…,真好看呐…。"
可惜除了几种颜色,没有甚么花样儿,只能勉强当做传讯工具用。
车队逶迤驶到村口。大长老推开窗户看了看,拾手叫过蓑衣男子,压了嗓音吩咐:“…去探探,这妇人周围定有护侍随从,先用三日醒弄晕这些人。"
蓑衣男子低声道:“是…。"正要转身,大长老又道:“…不能让那个妇人警觉,去叫后面的长老下车,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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