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见吃饭从不舀二碗的主母,又舀了半碗菜粥,阿夏忍不住低声问:“主母…那个,吃这些,没有甚么不适罢"
没头没脑飞来这样一句,厅内几个人都是一脸呆怔…吃了东西要是不适,那不是找事的么?这是怎么说的。
嘴里嚼着饭,苏玉顾不上说话,只好点头“嗯"了一声。
难道阿夏知道甚么事?红一子夜子兰…齐齐瞪了过去。
不能怪几个人阴谋论,女主子怀了子息,男主子又刚走,王宫里那个还憋着坏水,这外面不知道多少人瞄着阳明山这块儿…
实在是非常时期,由不得几个人不小心谨慎。
要是阿夏真的做了甚么……子弱掰得手指“咯嚓"一响,阿夏吓了一跳。忙退后几步,摆手道:“不不…不是,那个…你们不知道,主母前几天见不得一点肉腥儿,就是吐得很了才喝汤药。我…我是看着这个奇怪……"
红一几个又齐齐松了口气,子衿拍拍胸口:“…阿夏,以后说话别没头没脑的,亏得主子坐在这里,子弱才没有直接拎刀"
几个人说话的空儿,苏玉已经用了饭。掏出帕子擦擦嘴,才开口道:“你们几个神经绷的太紧,放松些,我甚么时候吃过亏…嗯?阿夏,叫人收了罢,…子兰,传王城里的潜踪领队来一趟"
不管懂不懂前半句话,几个人明白后半句甚么意思就成。红一领了几个人屈膝施礼:“是,主母"
小厅左侧隔了段花墙,就是正房会客的大厅。
吃了饭溜达到大厅,苏玉站在门口看了一圈,吩咐红一子夜:“领人将大厅收拾出来,摆个放沙盘的大案,照浮山家里的样子"
不能出门不要紧,要紧的是尽量掌握住王城里各种动向,在危机到来时,能够做出准确的判断,再根据判断做出反击。
萧柯去了北境,有兀咎儿几十万大军拖在那里,这人至少一年半载回不来。这一段时期,若有甚么变故,一个处置不好,龙丘萧府和浮山苏家,都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泥潭。
苏玉转眸看向山下王城方向,这人最好动一动,自已也好有个事做,总比整日吃了睡睡了吃,当个养肥膘的美人儿猪强些。
红一领着女侍仆妇,抬案几儿搬榻座儿,忙的团团乱转。苏玉站在廊下,扫见板着脸拖了个榻座儿的子夜,对了…得问问朱医缓,脑子受了损伤,要是留了后遗症,他能不能治。
更何况…自已也不能白吃了人家一付“好药",总得谢谢不是。
苏玉喊了子弱:“你去西侧小院找朱医缓,我有事问他。要是不知道…找个人领你去"
“不用,奴婢去过……"
阳明山别宛内,子弱一溜小跑去叫朱医缓;
三百里外的范地。
夏季的这场暴雨,大片田地被水淹过。现在水虽然退了下去,大片大片尽是丛生的荒草。
一大片铲的平平的高坡上,搭了座黑色绣金色大鹏鸟的营帐,几十座灰色的营帐团团围绕在坡下。
火红的晚霞熊熊直燃到天际。萧柯负手站在坡上,一身锒亮的铠甲仿佛被映成了红色。
阿弩跳下马,伸手从衣襟里掏了竹筒举起来,扬声喊到:“…将军,王城隐卫和阳明山明一那里,都有信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