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翘起了唇角儿:“哦?…勋王是怎么解释的?"
青龙低声道:“还能怎么解释,潜踪说…几个人一见了勋王,这个从袖袋里往外掏,那个也从衣襟里往外拿……季祈父更是拎了满满一包袱大字报,解开往议事殿的地上一摊,指着问勋王“空穴来风,末必无因,要是这些事不是大王所做,请大王拿出东西来澄清此事,要不然,人心惶惶之下,必会生出大祸…"
一口气说到这里,青龙咽咽口水,两眼往旁边的案几儿上一扫,见东边儿第二张案桌儿上有个装酒水的陶瓮,忙躬身揖了一礼:“主母,那个…赏口水喝行么,仆…"
见这人两颗眼珠子几乎粘在陶瓮上,苏玉暗暗可笑,抬手指了榻座:“去喝罢,原来只备了饭食……"
主子放了话,青龙上前捧了陶瓮,侧过身去“咕咕"喝了一气,放下陶瓮抹抹嘴巴,转回身躬身揖礼道:“仆没有走密道,得了信儿就出城上了山,主母…勋王忒也无耻…"
说着说着青龙生了气:“主母不知道,季祈父这样问,那位竟然说…这事分明就是萧柯的阴诡计谋,天下谁不赞我一声仁德宽厚,这种事,分明就是构陷,只要杀了萧柯,一切自清"
苏玉冷笑,几个权臣联合起来质问,分明已经认定了事实,只去走个过场给人看而已,勋王死到临头了,还叫嚣是萧柯的阴谋构陷,只怕这付嘴脸更令几个人不耻。
几个人…半条路也不会给勋王留。
苏玉闲闲问:“几个人怎么问,勋王又怎么答,你不必禀报了,说说最后怎样?总不能几个大臣气昂昂进去,就为了和勋王吵架罢"
“怎么会?"青龙抹了抹汗,开口道“…勋王一说这些,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听潜踪的弟兄说,最后…徐大人张大人两个,杀了勋王的贴身暗人和护待,又令禁军围了议事殿"
话音一落,厅内瞬间静了下来。
往后勋王得了怎样一个下场,苏玉没有再问。
主子不问,青龙当然闭口不提。青龙更不会提勋王早就对苏玉起了睥睨之心……
又是一天过去了。
新月如钩,苏玉抬头看向厅外,从坐的这个位置看,就象一钩新月挂在榕花树梢。
风吹过的时候,挂在上面的月亮,仿佛还轻轻晃了晃。
如此良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终萧。
苏玉忽然有点心累,忽然很想见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人。
一片静寂中,明一子兰和阿夏走进了小厅,子兰阿夏屈膝施礼,苏玉摆手道:“你们两个先站一边,等会儿我有事吩咐你们去做"
“是,主母"子兰阿夏互视一眼,垂手退到苏玉身后。
明一躬身揖礼,抬眼见青龙垂着头站在一旁,苏玉面色淡淡,不由心下微惊,沉声问:“主母…身子有些不妥么?仆去传朱医缓来…"
苏玉轻声道:“无碍,候府里怎样?巡城兵走了么?"
傍晚几千巡城兵突然围了承天候府,萧昆情知有变,派了阿弩走密道来见苏玉。苏玉心里就知道勋王狗急跳墙,不顾脸面…(事实上这人也从来没有脸面可顾)要拿萧府众人撒气,因此派明一下山。
明一眸光闪了几闪,眼角儿微微向青龙一挑,青龙摇了摇头,明一无法,只好躬下身去,低声道:“回主母,府里的人都没有事。仆听阿弩说是勋王身边的暗人领兵,心下起了疑。先去找了统领王城兵卫的指挥使王崇……王崇已经下令撤了兵,那个暗人因为进了后宛正殿…被仆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