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发现,他的眼珠不太灵活,总是很少动,眼神坚定的人,内心有某种坚持,对于自己的目标也明确得很。
他说要试,就一定会试,为什么?
突然他又将头偏向一边,有些恼怒,“这就是你学的瞳术?”
我还没使呢,他看到什么了吗?
他转身就走,我追着问他看到了什么,他的表情怪怪的,不看我也不说话。
难道真的像表哥说的那样,能达到那样的境界,不用我施术,别人一瞧见我的眼就自动产生幻觉?
可惜我刚才是脑中什么也没想,谁知道他看见了什么。
本来我们俩边走边说挺融洽的,他这样来一下子,就像罩了个盒子在我们周围,空气一下子变得闷闷的,他的肤色暗,看不出红没红,但是他那奇怪的表情就像压抑着涨红的脸那样。
他这样的反应我没见过,我觉得他应该挺讨厌这样的自己,就像这些年讨厌我一样。我自知无趣,也不再多问,只有快步紧跟,还好没走多远,就瞧见百花门到了。檐角飞纵,砖雕的门楼,极富韵味。
上次来,我都没从正门走过。
进百花门右转是客房,大通铺的那种,闯到这一关的人在这一月之内住在这里都可以,百酒宴慢慢尝。
直着向前走,就是百酒宴大厅,
我们到的时候,并不见有人在闻酒尝酒,满屋子的人都在小声议论,我扫视一圈,刚好看见白夫人的背影转过屏风,到后院去了。
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白夫人离去后,议论声渐大,一片嘲杂,陆续有人离开,只听得走过我们身边的人说:“不知是谁有这大的口气,让我平生见上一回也好。”
我拉住那人:“请问,方才白夫人与大家说了些什么,怎么没有人品酒了?”
“三天前,百花门收到一封战书,说三日后血洗百花门,白夫人不想殃及无辜,劝大伙儿都离开呢。”
我与扬名对视一眼,血洗百花门?谁这么大的口气,我们也很有兴趣。
百花门给表哥回信说有紧急之事要处理,指的就是这吧?
有人起哄,“口说无凭,谁知白歆是不是找了个借口将大家都赶走,我们要见战书!”立刻有很多人响应,厅上立着的一位男弟子赶紧往屏风后门廊走去,该是报信去了。
百花门这些年一直高调傲慢,每年开放一次还有这么多人前来闯阵,说明它有傲慢的资本,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是别人想要得到或者见识到的。说实话,下毒不是君子所为,可是下毒是隐者执行任务时最好用的方法,投毒解毒收放自如往往能事半功倍。我……不就是被毒害的吗……百花门专研制毒,新毒奇毒都是出自这里,不然,为什么李之遥要来求白夫人为李鑫白脱罪,关于毒,她最有发言权。好多人想求求不到,光是进山的三个阵,得罪的人就不少,如今遭这样的难,这起哄的人里头,定有不少是想看好戏的。
我只知道,能用一封战书就吓住白夫人的人,来头肯定不小。
不一会儿,那男弟子出来,拿着一封信,大厅里一时静得落针可闻,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从他脸上滑到手上,又从手上转回脸上。他年纪不大,有点怯场,声音微微发抖:“这就是收到的战书,请各位传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