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看信,我拉住他问:“能不能告诉姐姐,是谁让你把信交给我的?”“嗯……”他拖长了声音不肯直说,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路过,他眼也不眨地盯着糖葫芦,我连忙让唐妈妈买两窜,小男孩两窜都想要,我只给他一窜,“先告诉我是谁把信给你的。”他欢喜地伸出舌头去舔,说是一个叔叔,我又问他,“叔叔长什么样子?”他只顾舔手上的糖葫芦,不再理我。
唐妈妈急了,一把抓过我手上的信,撕开来,认不得字,又交给我,“快看看上面说什么了!”
“明日辰时,城西月桥,一千两。”
明显就是绑架,还好贼人只是求财。
唐妈妈嚎叫起来,“是哪个天杀的连王爷的表侄女都敢抓……都怪我啊,怎么让羚儿一个人……”她又怨恨似地看向我,“还有你啊,羚儿都说了不要找不要找,要是你听她的话,贼人就不会……”
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想。她说什么我都不怪她,我知道她心里难受,悔恨加自责。我何尝不是。交信的小男孩早就一溜烟跑不见了,若不是唐妈妈打乱,说不定我可以向他问到一些蛛丝马迹,交信给他的人长什么样,在从哪个方向来的,或者有没有留意到往哪个方向走了。
我拿了白眼四处去看,贼人要是绑了柳羚,现在应该早就藏匿好了,奈何我望了一圈又一圈,什么可疑的人都没看见。唐妈妈见我不理她,将我手上另一窜冰糖葫芦拽过去,狠狠地扔在地上,朝永福寺去了。
回到洛王府,我与唐妈妈双双被责罚,跪了一个时辰,王妃则气急攻心,躺在了床上。
最先赶来的是表哥,他帮我们求情,给王妃分析明显贼人是有预谋有计划而来,他们在暗我们在明,百密总有一疏,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想对策,将贼人抓出来,而不是追究责任。
期间王府良医来查看过王妃的身体,开了方子,王妃都喝过了一回药,才对我和唐妈妈说道:“世子帮你们求情,我现在饶了你们,不代表你们做的没有错,你们两人四只眼,竟然连贼人的半点线索都没发现……柳隐,你回房闭门思过。”
表哥连忙对我使了个眼色,起身的时候才发现站不住脚,头也有些晕。表哥对王妃说:“娘,我还要问柳隐表妹一些事,贼人将信交给她,应该是识得她,明日交赎金也会要她去的。”王妃摆手,“去吧去吧。”
我行礼告退,表哥和我一起退了出来。
王妃对我,始终是含着怨气,不像是单纯只为了这件事,若是换一下,贼人绑的不是柳羚,而是我,她会这样对柳羚吗?
唐妈妈与我一同受罚,我走之后她还留在王妃身边服侍,王妃对她倒没有多加怪罪的意思,“不要怪我连你一起罚,羚儿被绑,你们难逃责任。”“不敢。大小姐这事出得蹊跷,是我太大意了。”王妃叹口气,“为何贼人要绑羚儿,当时柳隐不也孤身一人……”
“柳隐。”表哥打断了我,“在想什么?柳羚的事错不在你,姨娘罚你也只是一时气急,你别放在心上。”
一时气急?不像是吧,她对我积怨已久。若不是我回头再看这么一眼,我不会亲眼看到她说,为何贼人只绑柳羚不绑柳隐?估计上次柳羚中毒的事,她也会想,为何贼人只冲柳羚来?我们同为柳岱熹的女儿,为什么不好的事都是柳羚在遭遇,为什么不是柳隐?
我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