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局部倍化术伸出长长的手臂来,在我额上敲了一记,“想什么呢?”
唐妈妈都掩了嘴在笑,“表少爷,二小姐昏迷了这些天,刚醒,是这样的。”
呃,反应迟钝是吧?
听见婢女在门口通传,“王妃来了。”我连忙从床上下来,消息传得真快,怎劳王妃大驾来看我。不过我被迷住的时候,她还握着我的手唤我,按理,我也要回敬她几分。
王妃带了两个圆圆的月饼,让婢女放在我桌子上,“大病初愈,这些甜腻的东西就不要吃了,今年的月饼模子新鲜,做的花纹好看,你就忍着馋看看。”
花纹是挺好看的,一猜就能猜出来是什么馅儿的,一个是莲花花纹,应该就是莲蓉馅,一个是桂花花纹,那就是糖桂花馅儿的。我谢了王妃,她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看上去好多了……若是有什么不适一定要说。”我道好。她对屋子里的人说道:“好了,都挤在这里做什么,散了吧,病好了就将这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把病气赶走。今儿过节,大家晚上再聚一起热闹,现在都散了吧。”
柳羚同王妃一道走的,说是去看新鲜的东西。唐妈妈吩咐两个婢女拿掸子抹布和端清水过来,说干就干,打扫房子。表哥没有走的意思,问我:“要不要到院中凉亭透透气?”
午后太阳西移,高大的枣树挡住了阳光,仲秋时的风拂过,有别样的凉爽。
他又拿出一根羊脂玉红手绳,对我道歉,“我不该带你去桃花园的,良医说你鬼压床,阴阳师说犯太岁,不管是哪一样都是犯了邪气,带着红色的手绳可以辟邪。你昏迷这几天,我可是一日都没好过。”
除开苦练隐术的隐者,除开天赋异能的人,大部分的人都是凡人,对一些自己不了解,解释不了的事都划为鬼神一类。有的信总比不知所措好。
这红手绳定是他一点点自己编的,费了不少心思。他让我伸出手,帮我将手绳戴上。他是个细心沉静的人,有些事我想知道。
与他去了桃花园一趟,在我身上发生的事虚虚实实幻幻,我都快分不清了,尽管他看不见桃花树小木屋,但对于我的异常他不可能没有别的想法,便问他,我有没有表现的特别不一样?
他回忆了一遍,问我:“在那里,你是不是能看见什么?”
呃?
“以前我看过一本典籍,专门介绍各种隐术,除开瞳术,基本上所有的隐术都是能通过努力练成的。记得我说过你适合练瞳术吗?你的眼睛不一样……告诉表哥,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可是……我按照一般的逻辑回答:“我还没有跟三少开始学习瞳术。”
“不一定要学的,特别的眼睛就是能看到一些特别的东西。”
难道就是三少说的,见过死后世界的眼?
那三少会不会也和表哥想得一样?
三少在晚宴开始之前,过来替我诊脉,我的脉相应该无大碍,他总是戴着狰狞的面具,我又看不见他的脸色,他半天没说话,揣度不到他的心思。
这面具能把人与人之间生生得隔很远。
“出庄时,我交给你的邪眼簿册,看得怎么样了,有没有试着用过?”
我有些惴惴,不是应该问晕倒的事吗,竟是检查功课,“看过……也用过……”
“嗯,”他点了点头,“施术让我看看。”
他要看?可是要在我面前取下面具来吗?
这——
太不可思议了,我低下头,有些窃喜,庄上的人都没见过三少的样貌,我可是第一个见着的?
“表小姐,三少。”
端着清水盆的彩云过来,做了个福,她应该是去打扫我的屋子的,三少让她过来,是让我拿她试试邪眼吗?
有点失望,是我自作多情,他说他要看,又不是说让我拿他试。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撩了撩,那意思就是让我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