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说改怎么办啊?回禀老太太么?”张妈小心的问。
“这么晚了,老太太也睡下了吧。今晚就别打扰老太太了,你们都是在府里的老人了,要不就是家生子的,出去打听一下吧。看粉姨娘和什么人来往,什么来路的,还有今天有没有外头的人来或者派人出去的。她身边的人也要打听清楚。”眉妩吩咐。
芷兰问:“小姐,我们要禀告太太么?”
“这么晚了也不要打扰太太了,再说了都是我的推测,又没证据,怎么和太太说啊,不是白白让太太着急么?明天再说吧。”眉妩心说,禀告太太,谁知道是不是太太做的后台啊?那壶热水也太是地方了。再说殴打嫡出小姐的姨娘,就是没得逞受了伤,做主母的也该关起来吧。看穆氏怎么做了吧。
眉妩又让春尘去拿了一筐铜钱出来——她来刑家的时候,温螭给她准备的周全,这些打赏的铜钱碎银都备着——让分给下头去,拿着钱好办事。
虽然有些睡得早的都睡下了,但是大宅门里总有晚上工作的,还有偷奸耍滑夜里吃酒打牌的,眉妩的屋里人散出去之后,不多时,就有消息回来——当然也可能本来就知道只是原来当着小姐不愿意说,就推说不知道,知道关系个人利益,也不能再说我知道了,就借口新听到的,要不一样的老人,别人知道她不知道,一个不知道,两个也不知道?
这粉牡丹还真的是青楼出来的,在一次裴家的宴会上被找去唱曲,就被侯爷看上了,然后裴家就赎出来送给侯爷了,不过侯爷没敢说,只说是裴家的家班子里的戏子——这个老太太现在知不知道真相就不知道了,反正下人们的消息门清。那时候前头太太就是眉妩的母亲云氏正有身孕,抬举了陪嫁丫鬟做姨娘,就是现在的章姨娘,结果这戏子就怀上了,不知道怎么个大夫非说是男胎,老太太就让生下来,结果生的时候,难产,侯爷心软眼见这粉牡丹活不成了,就答应她做姨娘——本意是死了给个姨娘的名分,谁知道这粉牡丹得了这话就不死了,生下了三小姐,之后哭闹要侯爷遵守承诺。侯爷无法就应了,不过从此就不喜欢她了,也不搭理她的。后来她就越来越疯癫放赖了。
眉妩听了心里冷笑:好有计谋的女人啊。
然后从太太那边打听的消息说,晚上侯爷回来听说了这事,大怒,当场说要休了粉姨娘,让把粉姨娘关起来了。
听了这话,红螺和春尘都松了口气,眉妩却问:“侯爷什么时辰回来的?”
那婆子回说:“戌时吧,侯爷都是这个时候回去的。”
眉妩又问:“之前太太怎么处理的?”
“太太一直没回去,忙到侯爷回来才回去。”那婆子说。
眉妩赏了她一把钱,让她下去休息。总之所有的消息都大同小异。眉妩算算粉牡丹对她发疯的时候,是申时,到戌时怎么也近两个时辰的时间,什么做不来啊?还有这个继母穆氏,不知道什么事忙到戌时,让前房的女儿在屋里等着,要是个实诚姑娘一直等不饿么?
眉妩知道现在也做不了什么了,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眉妩去给老太太请安,居然发现父亲和继母也在。刑侯爷一看见女儿,就一脸歉疚过来对女儿说:“昨天的事,委屈你了。”
刑老太太气愤不已:“你这孩子,晚上过来也不说。这疯妇太无法无天了!”
穆氏赶紧在老太太跟前跪下说:“都是媳妇的错,平时管教不严,放纵出这等事故了。昨天偏偏冷哥儿贪玩,躲起来了,我听了着急,光顾着找他了,把二姑娘自己留着房里了。”
刑老太太哼了一声,没说话,也不说让穆氏起来。
眉妩给刑老太太行了万福,又给刑侯爷行了个万福,口里说:“女儿给父亲,太太请安。”不能不给继母请安,但是也不能到跪着的穆氏前头去请安啊。所以眉妩用了这么个法子,刑老太太和刑侯爷都想是好聪明的孩子。穆氏呢?穆氏低头不反应。
然后眉妩才说:“昨天,孙女不懂事,只想着不要惊到祖母,就没和祖母说。真是不知道轻重缓急,居然隐瞒此事,请祖母和父亲责罚。”
刑老太太和蔼的说:“你这孩子也太小心了。这有什么可责罚的?不就是不想让我这老婆子烦心,就自己瞒下了。”
刑侯爷说:“凝儿孝顺的心意,你祖母自然知道的。”
眉妩却正色说:“我昨天自以为是孝顺祖母,瞒下此事,后来才知道可能犯下大错。”
刑老太太问:“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