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妩见大小姐额头上的伤口居然还流血不止呢,可是自己身上也没有带着什么止血药,夏天的衣服的实在不得不精简身上的装备,别人也不用想了,一定不可能带着的。
所以眉妩只好走到香炉前,先给佛祖行个礼说:“您大慈大悲!如今有人流血受伤,信女请求借您一把烟灰来疗伤。”然后抓了一把灰,回来给大小姐止血,又不放心问:“大姐姐对香都不过敏吧?”
大小姐的丫鬟芳草说:“我们小姐基本上什么香都没事的。”
眉妩就用香灰先制住血,然后吩咐去弄了干净的帕子和去烧了盐水来清洗伤口——寺庙里应该没有烈酒吧,更不要说止血的药物了。
说到药物,眉妩想起现在身上带着也没有合适外伤的药,所以见大小姐的血止住了,就想要就和老太太说,赶紧回去吧,回去再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就把上次老太太给的“冰玉膏”给了大小姐用吧。用那个比自己的配药好。
因为眉妩自己的药,很怕又被人借机做文章。眉妩不只是担心有些人利用这个陷害自己,而是更担心某些人为了陷害自己而对大小姐下手,白白连累了大小姐,所以还是不能用自己的药。
这时候知客僧来说:“听说贵府小姐在鄙寺里受伤,师尊深感不安。鄙师叔擅长岐黄之术,想要为贵府小姐诊治,可否方便?”
老太太一看这知客僧的年纪,又想起主持的年纪,他的弟子应该也是老僧了,二孙女倒是也会看,但是一个女孩子家的,还是少做这行;再说二房和大房又不和,不是没办法了,还是不要让二孙女医治才好。就点头说:“那就劳烦大师了。”
可是进来的居然是个年轻俊美的僧人,不过二十余岁,硬挺俊朗,老太太脸色微变,不过马上恢复了。毕竟是出家人,就是年轻,女眷也不是不能见,不过这僧人也太仪表非凡了吧。
据知客僧介绍这位年轻的师叔法号依竹。
刑大小姐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都是皮外伤,没有脑震荡之类的内伤,所以这位依竹大师号过脉搏,无大碍,只是让人取了一盒药膏赠给大小姐,说是用的得当,可能不留疤痕。
听了疤痕两字,老太太马上追着问:“大师,我孙女的脸能完全不留疤痕,恢复成原样吧?”
“只要贵府小姐在这段时间,坚持洗伤口换药;平时不沾水,不碰伤口就能完全恢复的。”依竹大师合掌说。
“不能沾水啊?!二姐姐还让用盐水洗?”四小姐马上抓住了打击眉妩的机会。
眉妩懒得理她,怎么能没知识到这个程度?还是故意的?
依竹大师不紧不慢说:“这个不沾水,不是不清洗伤口了啊。伤口需要先清洗了才能上药的。而且用盐水清洗伤口也是对的啊,虽然用盐水洗会疼一些,不过更有助于伤口愈合的。”
四小姐才就不说话了。
那依竹说要告退了,眉妩早把那木芙蓉的画纸拿在手里,说:“依竹大师,这是刚才经院的大师说我有佛缘借给我的经书,我刚才略看了看,发现里面有这张画,估计是谁忘在这里了。请您转交回去,避免我弄丢了,虽然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也毕竟是他人之物啊。”然后交给了近处的知客僧,让他转交,当然是有画的一面对着人。
那依竹接过来看了一眼画,说:“好的。”
眉妩见依竹和知客僧看了画都神色完全不变,那么这张画应该和这寺里没有关系了。就是有什麽意义也是在那经楼的老僧那里的。或者完全只是巧合,不过眉妩从来不会把什么事当作巧合而放松的。
老太太怕大小姐的伤不赶紧治疗留下疤痕,所以要在寺里就清洗上药。因为要烧水,所以时间耽误下来。
老太太也不好老占用着人家大殿,何况血光之灾这样的事,怎么能在佛前,刚才因为刑凌就在大殿外头摔下阶梯的,所以才就近进了大殿的。这不,现在就请知客僧安排禅房。
一间禅房当然装不下太多人,老太太,番家二舅太太,两位夫人都有房间,不过她们都聚在一起跟着老太太看着受伤的大小姐。
其他小姐们分散到各间休息。因为刑家小姐的相互恶劣关系,所以是眉妩和番墨荷一间,四小姐一间,六小姐和番木荷一间。眉妩心里想,老太太亲自这么分配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