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一生拼，尽君今日欢？然后人家潇洒的走了，琵琶别抱，又还会想起你的牺牲？你又是何苦啊？

眉妩正这么为大小姐不值，四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进来了。眉妩听见身后放轻的脚步声，还想那个丫头这么小心，居然连脚步都放轻了。结果一回头，居然是四小姐。

眉妩刚想开口，四小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轻轻走过来，看看大小姐，低声问：“还有救么？”

“生命没有危险，但是身体垮下去了，好很好的调养，看看能不能恢复了。”眉妩也放低声音说，一边奇怪的看着四小姐，怎么和做贼一样。

“老太太说不让我进来，这房子……，听母亲说老太太的意思要大姐姐去外头避开一段时间。”四小姐低头说。

眉妩明白了，产房这样的地方，应该说小产过的房子，刑老太太估计避讳姑娘进，眉妩是大夫，所以就算了。四小姐是老太太喜欢并且寄托希望的孙女，自然不让她进这样的晦气地方。

但是估计是四小姐听说要把大小姐挪出去，但是大姐姐估计熬不过去，起码见个面，就偷着溜进来了。

这么想，四小姐也不是太无情，毕竟不顾忌讳来看大姐。

眉妩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到外头？不会被人知道吗？这个时候挪出去？”

“正想个好理由呢。因为老太太说大姐姐这事那个……，总之不应该在家里。但是没有办法，耽搁不得，所以只能就这么先处理了。可是这样不吉利，所以想要大姐姐去庵堂里洗洗血光，给家里避避祸。”四小姐看着苍白虚弱的昏睡着的大小姐悄声说。

这倒是刑老太太的一贯做法。可是大小姐这个状况去庵堂，不说对大小姐的身体的好坏——这个眉妩怀疑老太太已经完全不考虑了；就是说这个样子怎么出门，不会被人怀疑么？眉妩发现真是做贼心虚啊，总是考虑这样那样是不是会被人和番月樵订婚联系起来，担心被人发现蛛丝马迹。

不过眉妩没拿这个问题问四小姐，问也白问，四小姐可以不可能知道，她的意见也一样没人听的。

倒是四小姐看着大姐姐，不由伤感。眉妩和大小姐认识时间尚短，加上没什么来往，不过是因为眉妩本性善良的同情心，和对大小姐的印象分及其自己认为两个人之前应该有的血缘联系罢了。但是四小姐和大小姐一起长大，又是亲姐妹，虽然是隔母的，但是毕竟是姐妹之情。

眉妩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但是四小姐先开口了：“大姐姐为什么这么做啊？这样的事不是毁了自己么？”

“我也想不通。”眉妩如实说。

四小姐突然抬头说：“大姐姐会不会是被逼的？……可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哎！怎么回事啊？！”

这个时候眉妩听见有人进来，赶紧低声对四小姐说：“有人来了。”四小姐听了紧张起来，却不知道往哪里躲，这屋里哪有躲人的地方啊？！

偏那人走的极快，就进来了，眉妩和四小姐一看，只是布衣的小女孩，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眉妩和四小姐一看是个丫鬟装扮的陌生丫头，就明白应该是新挑上来服侍大小姐的。

眉妩不由松了口气，总是白担心了。虽然这个小姑娘年纪小，不过没准能干呢，而且没准还有其他人也挑了来呢。

既然是新来的，自然不认识四小姐了，就是能骗过去，眉妩就对四小姐暗地使眼色，说:“你赶紧去回了老太太吧，要是老太太忙，回太太也行。”

四小姐知道眉妩的意图，好在今天打扮也朴素，正好装作丫鬟混过去。

四小姐怎么突然素净起来了，这个是有原因的。太太因为大小姐的事，立刻有了有女初成的忧虑，生怕女儿也思春一把。不但派人对四小姐严防死守——这个明显没有效果，否则四小姐也不会在这里出现了；而且二太太一改常年的审美观，居然把女儿打扮的素净的和个丫鬟似的。四小姐知道母亲不痛快，所以也没反对，现在居然可以利用了。

这样四小姐就装作跟着这个小姐来的丫鬟，说了声：“是，马上就回禀给老太太。”就出去了。

那小丫鬟果然只是好奇的看着，什么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