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的,宣平侯当年随父皇征战沙场,也是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身份地位虽然比不上三王,但怎么说也是开国的功臣。我给您行的是后辈见长辈的礼,这个礼不算僭越。”
靳柔的一席话说的条理清晰,也让旁观的众位夫人不停称赞。
“大长公主殿下真是知书懂理,堪称女子典范。”
“就是,大长公主如此怜惜老臣,不愧是皇室子孙……”
方雅歌听着这些恭维的话,看景染那越来越挂不住的脸色,心中偷乐。母亲本就是个正直简单的人,看宣平侯老夫人那么大的年纪,自心中有感而发,按照晚辈见长辈的规矩行了个半礼。却没想到,此举赢得了这些臣子之妻的心,各种赞美毫不吝惜的传来,那景染这次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夸赞靳柔的人越多,景染脸上的笑容也就越来越僵,这其中的奥妙别人不知道,景染的婆婆宣平侯老夫人却是看了个透彻。
自己的儿媳妇什么德行,她还是了解几分的,没想到这个胆大包天的居然敢当众把她拿来当箭靶子,看来自己这个婆婆平日真是太纵容她了。想到此,宣平侯夫人眼光中寒光一闪。
“大长公主盛情老身不敢违背,感念之情,就让我这儿媳妇给大长公主行个大礼吧。”
景染听了这话,本就勉强的笑容此刻彻底的凝固在了脸上,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婆婆,好像对刚才自己听到的话不能理解一般。
“娘!”景染的音调猛然拔高,惊得周边的人都是一哆嗦。
“叫什么,我耳朵又不聋!怎么?给大长公主行礼委屈你了还是替我这个老婆子行礼让你难堪了?嗯?!”
有句话说的好,胳膊折在袖子里,家丑不可外扬,因此面对自己不省心的婆婆和儿媳妇,大多数人的选择是打落了牙齿活血吞。景染将宣平侯夫人引荐给靳柔的确是没安什么好心思,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老太太居然当着外人的面当众就让她下不来台。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景染让宣平侯夫人一顿话说的神情一顿,不明白平日里一直温和的婆婆怎么会突然发难。周边环绕的基本都是重臣之妻,怎么会没看懂这宣平侯夫人和景染之间的不对劲,因此都打起了精神准备看热闹,这婆媳斗法到了哪里都是值得一看的场面。
景染此刻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嫁入房家这么多年,还没有这么没脸过。
原来这宣平侯夫人姓窦,今年才过的五十大寿,是当年房伯庸还未发达之时所娶,因此门第并不高。但是这窦氏门第不高却是举人之女,从小家教颇严,因此虽然待人和善,却最重礼仪规矩,而且为人正直,眼里不容沙子。说句不客气的话,就是宣平侯平日见了这位夫人也是犯怵的。
这景染嫁进房家多年,却从心眼里看不起自己这位婆婆,认为婆婆出身太低,而自己天之骄女侍奉这样的人实在是委屈了。
同时,宣平侯夫人也并不满意景染,本来她就不想高娶,怕儿子日后难以挺直腰板。而且她不愿意娶个侧室之女,怕在气度涵养上有欠缺。事实证明这宣平侯夫人着实眼光长远,自景染进门后,这房白旭就两个字可总结那就是“惧内”,而且景染此人也确实气量狭小、睚眦必报。
还好宣平侯夫人不是那古板之人,心里知道自己和儿媳妇两看两相厌,索性也就不见了。平日里如果不是有大事情,婆媳俩很少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