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不得五姐姐,她也是高兴罢了。”殷五娘对聪慧灵动的成五娘很是钦慕,以为成三娘言辞中有训斥的意思,堆了笑急急仗义起来。
“她呀!做事就没个尺度,一股脑横冲。”成四娘与有荣焉,佯端了客人的架子矜持着,“正经事不做,就爱这么七零八碎的鼓捣。”
成五娘明知姐姐是袒护她,收回眼,轻轻“哼”了一声。
“成姑娘可别小瞧了成五姑娘这小小的举动,这些石椅自任爷做成后,不告诉机巧没几个人能悟到。”辛荷娘殷勤的为成三娘成四娘续上茶,笑不离口,“五姑娘这么点年纪就有这样的智慧,当真了不得。”
“任爷?”殷三娘对始创者更有兴致,“可是吏部侍郎任祖望的父亲,人称‘鬼手’的任老太爷?”任府与殷府从殷老太爷起就来往较密,算起来,任老太爷与殷老太爷年纪相当,正吻合。
众人对石椅的奇巧构思者也多有兴趣,听殷三娘提及的任‘鬼手’,心头云破月开般敞明,长安城中若说谁有这般奇思妙想的,必漫不过任‘鬼手’去。
辛荷娘垂首掩了慌乱,她一时兴起忘了避讳,三姑娘偏就揪住这个话柄。辛荷娘毕竟是料理庄子多年的人,练就了人前压阵脚的伎俩,双手抚着一张斜背了众人的石椅,脑中急转片刻后,似有无限感慨的叹口气:“老奴说的任爷并非京城人氏,他聪明异常,却英年早逝。老奴在这园子里也只见过他几面,对他知晓的不多。”
“那你还知道他什么?可知道他还有什么得意之作?”成五娘干脆侧过身躺着,巴巴望着辛荷娘,眼中的兴致更炽,大有不破解完他所有技巧决不罢休的气势。
殷三娘全副精神都系在辛荷娘身上,哪能看不出她垂首抚椅时的心虚,殷府这位密友不是不足为外人道,就是不足道给自己听。看来是自己捅了不该捅得隐秘,不如先帮衬着辛荷娘把这人再糊回去,遂笑接了话头:“五姐姐好轻巧的话!既是说了英年早逝,我殷家能得他一件手笔就是幸事,又岂会有更多的福气去承他的情?”说完,落在成五娘身上的眼神转了个弯儿收束在手中的茶上。
辛妈妈心领神会,笑涔涔说道:“我家三姑娘说的是,他轻易不出手,这一件还是当年他送我家老太爷的寿礼呢。”说着,离了石桌,遥指蓬莱竹林后,“五姑娘若喜欢,不妨去流觞亭坐坐,那是我家老太爷专请了能匠巧手修筑的,中间还有座亭中亭呢。”
听说有更新奇的构建,成五娘也不再纠扯着“任爷”的话头,扶了丫鬟的手起身,笑望了一圈众人:“可要一起过去?”
殷五娘觉得有成五娘在的地方,再荒芜也是有滋有味的,自是不愿离了她,却因自己不惯人前出头,又恐众人矢口否决,只好急急拿眼悄悄撇了含笑细品核桃软糕的殷三娘。
成四娘放不下心,起身由着丫鬟整理裙线,嗔笑道:“自然是一起,离了我的眼,你还不成了断了线的纸鸢,悄没声儿的落了哪儿都不知道。”
笑声中,殷三娘拭净嘴角,与成三娘一道儿站起身。
殷五娘笑意溢出了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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